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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聂怀远来，聂母松了一口气。
“怀远，你来了。”
聂怀远冲聂母点了下头，然后直奔程颂宁去。
程颂宁扶着肚子看着聂怀远，脸上笑了下，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因为身体的疼痛变了脸色。
“颂宁，你还好吧？”
聂怀远紧张的看着程颂宁，想帮忙却不知道干什么。
程颂宁轻吸了气，
“还行。”
聂母本来是在一边扶着程颂宁的。
聂怀远来后，她连忙让开地方，
她一中年人，力气肯定不如她儿子。
“怀远，大夫说颂宁要生还得有段时间，你在这里陪着她，我回家给她熬点汤。”
在外地生孩子就是不方便，
要是在沪市，还用得着人手不够吗。
说完，聂母就要往家走，
程颂宁开口道，
“妈，别回家麻烦了，去外面买点就行了。”
聂怀远也劝，
“就是，妈，颂宁还生呢，吃点现成的，你在这里我们也安心。”
聂母想了想，说的也是。
“那行，我去外面看着买点。”
上次她和程颂宁吃过医院的病号饭，不好吃，还不如外面国营食堂的肉包子好吃。
想到包子，聂母看着程颂宁，
“颂宁，那妈去给你买包子去。”
“好。”
聂母记性很好，出门没多久就把包子买回来了。
夏日将至，空气中带着点点的热，但还有些许的凉。
聂母匆匆的走，又匆匆的来，
带着包子回来时，额头上带着些许薄汗。
程颂宁注意到了，心里不是滋味。
结婚前，老坑婶子叮嘱她婆婆不是娘，不会把心掏给儿媳妇，让程颂宁和聂母相处时注意分寸。
程颂宁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在对待聂母时，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看着聂母一把年纪为自己跑前跑后，程颂宁多少有些感触。
“快吃吧，白菜肉馅的。”
怕程颂宁不够吃，聂母买了六个大包子。
买回来就放在程颂宁身前，
“妈，你也一起吃吧。”
聂母听话摆手，
“没事，我不饿。”
程颂宁看看聂怀远，
聂怀远也跟着劝。
“妈，你也吃点吧，这么多包子，颂宁也吃不完。”
在程颂宁和聂怀远的劝说下，聂母吃了半个包子。
吃完包子，程颂宁又活动了一阵，下午一点半时，程颂宁肚子疼的厉害。
接着，程颂宁就被护士推进产房。
进产房的时候，原本聂怀远是想跟进去的，
护士把聂怀远堵在门口，无论聂怀远怎么要求护士就是不同意。
聂怀远一步步的在外面绕着圈子。
聂母在一边安慰他，
“怀远，女人生孩子都会有这么一遭，等等就好了。”
“嗯。”
聂怀远嘴上答应着，
耳朵根本就没听见他妈说的话。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产房的门，里面一有动静，聂怀远就会冲过去。
.......
产房里，
程颂宁躺在产床上，有种新奇的感觉，无语加难堪。
身体上的疼是次要的。
主要是一种社死的感觉，
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她曾经在电视剧或者纪录片上看到别人是如何生孩子的。
人半躺在产床上，
两腿张开，
在忍受盆骨变形打开的同时，还要忍耐被若干医护人员围观自己下半身。
程颂宁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喜欢让对象陪着一起生孩子。
就像现在，医护人员在自己半开的腿跟前，她们带着橡胶手套，对着自己的那个位置评头论足。
“开了五指了。”
说话的是她的生产大夫，薛大夫。
程颂宁的运气不错，轮到她生孩子时，正好是孙栋梁的老婆。
和薛大夫相处几次，程颂宁看得出来，薛大夫和孙栋梁真不一样。
薛大夫虽然面相凶一些，但医术好。
对程颂宁询问她一些问题，她也能耐心解答。
“用力，再用点力。”
跟着薛大夫的节奏，程颂宁咬着牙，一次一次用着力气。
“出来头发了，再加把劲，”
“嗯~~”
疼痛加运劲儿让程颂宁耗费不少力气，整个身体像是一条刚刚脱水的鱼，
头发汗津津的黏在脸颊处，
程颂宁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甚至还有点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一呼一吸凭着意志力跟着薛大夫的指示用劲儿。
“出来头了，很快孩子就出来了。”
头出来了？
程颂宁听到话睁开眼睛，她看看身下的情况，入眼的只有几个护士的背影。
算了，很快就会见面的。
程颂宁心里想着，身下再次用力，
一种堵塞释放的快感突然袭来。
薛大夫抱着一个肉嘟嘟的小身子凑近程颂宁，
“是个男孩，”
说着，薛大夫一巴掌拍在小家伙的屁股上。
带着一股稚嫩又娇弱的声音传遍整个产房，声音之大连在外面踱步的聂怀远都听到了。
“嘤嘤~~~”
聂母和聂怀远互相看了一眼，聂母脸上带着笑，
“生了。”
......
等给小家伙清理完身子，小护士把孩子抱出来，
“产妇家属在吗？”
“我是，”
聂怀远听话几步上前，
程颂宁生产的日子挺空快，产房里只有她一个产妇。
不等护士说话，聂怀远先一步问话，
“护士同志，我爱人怎么样？”
小护士诧异的看了一眼聂怀远，
她在产房工作这么久，这还是第一个连孩子都不看先问妻子的。
“产妇状态不错，一会儿就可以转去病房了，你先看看你的孩子吧。”
听到小护士的话，聂怀远低头看孩子，
小护士笑着说，
“恭喜，喜得贵子。”
聂母在旁边笑容爬满脸。
“是个男孩？”
小护士见怪不怪，又重复了一遍，
“对，是个男孩。”
小护士把孩子抱给聂怀远，
聂怀远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接过，
小护士又说了一句，
“这孩子六斤六两，我还是头次见到这么胖乎的孩子呢。”
这年头普遍营养缺乏，生下的孩子四五斤重，再重一点六斤。
程颂宁家的小娃娃还算是重的。
聂怀远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小人儿，
刚刚出生的缘故，孩子身上还泛着肉粉色。
他全身包裹的很好，只露一个小脑袋。
出生时带点头发，他的眼睫毛也很长。
聂母在旁边看着，
“我的孙孙啊，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聂怀远到嘴边的感叹瞬间给压下去，
就这小猴，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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