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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颂宁锁上门，往院子里走，
六斤小嘴贼快，
“妈妈，爸爸和王奶奶说吃饭的事，”
王婶儿脸上乐呵呵的，
“我跟小聂说，你们两口子以后路过这里，别忘了回来看看。”
程颂宁笑着说，
“嗯，有空一定会来看看。”
“小程，你往沪市写信的时候，帮我向你妈问声好，我不会写信，跟她说我惦记她。”
程颂宁点头，
“等下次写信我就和我妈说。”
聂母今年过年时回沪市后，就再没回来。
聂怀远的二姐聂怀帆去年结婚，男方那边母亲早早去世了，
聂怀帆怀孕身边没人照顾，所以聂母就留在了沪市，
当母亲的就是这样，哪里有需要，哪里就要去。
聂怀远一家住这里，左邻右舍的，聂母和王婶儿处出了极好的感情。
王婶儿以为聂母和以前一样，回趟家就很快回来了。
好长时间不见聂母，王婶儿心里空落落的。
几个人正聊着，
小刀和程益从外面进来，
两年半的时间，小刀从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成长为一个小小少年，亲人接二连三的去世，让这个孩子变得沉稳了不少。
去年初春，
隔壁林老头生病咳嗽，
等到程颂宁他们发觉时，老头的大限也到了。
林老头收养了小刀，把小刀当亲孙子看待。
本来以为能给小刀一个家，没想到他自己也没活多久。
林老头临死前，拜托聂怀远照看小刀。
不需要聂怀远干涉太多，只要在小刀成人的路上别走弯路就行。
这个胡同的人都认识林老头，
知道老头身边没什么亲人，
他的葬礼是街坊邻居帮着办的，
小刀要强，老头去世后，自己捡废品，修补东西度日。
聂母看小刀这么小一孩子苦苦度日觉得心疼，
每天拉小刀回家吃饭，管一日三餐。
一开始小刀不愿意给聂母添麻烦。
一到饭点躲着聂家人走。
后来在聂怀远和程颂宁多次邀请下，小刀才愿意到聂家吃饭。
饭不白吃，聂家有什么活，小刀抢着干。
没有活的时候，小刀就帮忙照顾六斤。
六斤很喜欢小刀这个哥哥，
有小刀在，聂母才放心留在沪市照顾怀孕的二女儿。
聂怀远他们要回村里，他问过小刀的意见，
小刀想跟着聂怀远和程颂宁回上牙?d村。
所以这次返乡，
小刀跟他们一起走。
“聂叔，聂婶，车都装好了。”
聂怀远点下头，
六斤松开聂怀远手，跑去找小刀，
“哥哥，我们去坐大车吧。”
六斤的模样和聂怀远很像，和聂怀远不一样的是，六斤脸上有个小酒窝。
而且，六斤很爱笑。
可能是程颂宁喂得好的缘故，
小家伙看起来比同龄孩子壮实不少，看起来不像是个快三岁的孩子。
倒像是四五岁的。
小刀自然的牵起六斤的手，六斤想去看大车，小刀先询问聂怀远和程颂宁的意思。
“小刀你带着弟弟去吧。注意别让他爬高。”
小刀点头，带着六斤出院子。
程颂宁看看聂怀远，
“我们也走吧。”
“嗯。”
该道别的朋友也道别了。
该拿的档案和资料也准备好了。
最后和这个胡同的街坊邻居告别。
两年半的时间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
很快就熟悉和热络。
聂怀远一家要离开，大家也很不舍。
王婶儿给程颂宁他们包了几个茶叶蛋，
程颂宁推辞不要，王婶儿硬给塞进包里。
别的邻居也送了些小礼物，
多是些自家做的，不值钱的小玩意。
就是这些小玩意，让他们的相处多了人情味。
程益看着他们大包小包带的东西，又是羡慕又是无奈的摇摇头，
“知道你们是来上学的，不知道你们是在这里定居的呢。”
程颂宁冲着程益调侃道，
“我们家人缘好，不行吗。”
“行行行，都收拾差不多了，咱们去火车站吧。”
他们从上牙?d村出来上学是四个人。
回村的时候，原班人马少了一个。
代金玉因为在学校表现突出，档案又很干净，被学校留校任教了。
这在工农兵学员中很少见，
除非是特别优秀的学生。
本来程颂宁在卫校也有机会留下的。
虽然她不是工农兵学员，但她在卫校成绩很棒，每次考试都是第一，
毕业的时候还是学校优秀毕业生。
要是她自己的话，程颂宁还会考虑，
但聂怀远要回农村，程颂宁当然也要跟着回去。
一是因为知青调档案比较麻烦，
二则，还有不到四年的时间就恢复高考了。
农村的环境比城市更优于备考。
还有，程颂宁有点想农村的那群人。
在省城上学的这段时间，她和聂怀远一直没空回去，
稍长的假期，他们就和聂母回沪市了。
倒是程益回去了几次，
每次嘟囔着村里有什么变化，
说的程颂宁和聂怀远也很期待，
尤其是程颂宁，她想看看在林湘湘的努力下，上牙?d村变成了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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