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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北的考试时间被安排在十二月十二、十三号两天。
考试前一个月，户籍不在本地的聂怀安背上行囊上了火车。
在聂母和程颂宁的叮嘱下，刚满十八岁的大小伙子独自去往回家的路。
考试填报志愿和学校已经确定，
还没见到考卷，聂怀安对即将到来的高考有七成的把握。
他庆幸他妈揪着他的耳朵把他送到大哥这里，
在他大哥还有大嫂的帮助下，聂怀安复习的很扎实。
前路漫漫，未来可期。
......
十二月十二号清晨，
县城干部学校门口聚着一群年龄各异、穿着不同、样貌不同的人，
他们有的在树下拿着复习资料念念有词，有的三五个人聚在一起聊天。
程颂宁和聂怀远站在干部学校围墙外的避风口。
程颂宁手里抱着一个热地瓜，
聂怀远护在程颂宁外面，给程颂宁挡些风。
他们两口子运气不错，被分到了一个考场，
程益和张爱国被分到了县城的另一所学校。
他们说好了，等考完试到两个学校中间的国营食堂碰头。
“好冷啊，还好穿的够多。”
程颂宁咬了一口热地瓜，
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瞬间冷凝成白雾，
就连程颂宁手里的地瓜都和干冰似的，尽情的冒热气。
程颂宁把地瓜举到聂怀远嘴边，
“来，怀远，吃一口。”
聂怀远头微微往一边歪，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程颂宁哪儿能不知道聂怀远这是矫情病犯了，他忒讲究，当街吃东西这样的事很少干，偶尔干了，也是被程颂宁带的。
程颂宁不管聂怀远的拒绝，
她坚持举着地瓜，
“怀远，你吃一口，暖暖肚子。”
大冷天吃一个暖呼呼的烤地瓜，别的考生还羡慕不来的。
瞧瞧那个站在离他们不远位置的两个男同志，
大冷天早早的来候考，穿了一件薄毛衣和棉袄就来了。
不到半个小时，两个男同志就冻的牙齿打颤了。
聂怀远拧不过程颂宁，就着程颂宁的手咬了一口地瓜。
软糯香甜的地瓜在牙齿咀嚼后顺着口腔掉进腹部。
不知道程颂宁从哪儿买到的地瓜，香甜的同时一点都不粘牙。
吃了一口后，聂怀远觉得自己身上暖和了不少。
程颂宁举着地瓜没动，
“赶紧，再吃上点，等会我们要在考场坐两个小时，肚里没点东西，考场上怎么受得了？”
程颂宁不寄希望于考场有暖气。
她做最坏的打算，身上裹着厚厚的棉服。
要是考场上热，到时候在考场现脱呗。
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考试的程颂宁考场经验多多。
考的好不好另说，她知道怎么让自己在考场上舒服。
程颂宁和聂怀远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食了地瓜。
暖和一点后，程颂宁有精神打量周围。
乡镇考试的学生数量少，
统计完考试报名人数后，
领导把考场安排到了县城和省城。
考试前两天，程颂宁把两个孩子拜托聂母和魏淑芬照顾，和聂怀远还有村里报名高考的同志一起来了县城。
“怀远，你看，那个人是林湘湘和徐干事吧？”
聂怀远往程颂宁偷指的地方看过去，
“嗯。”
林湘湘穿了一件黑貂皮大衣，
貂皮大衣这样的衣服，穿不好会让人觉得暴发户和俗气。
林湘湘穿上却不会，
林湘湘穿一件黑色貂皮大衣，脚蹬同款黑色长靴。
人看起来又贵气又高冷。
徐志高穿军绿色夹克棉袄。
两口子站在哪儿，哪儿就是众人的焦点。
程颂宁心里啧了一声，
林湘湘穿这件衣服太容易让人仇富了。
瞧瞧他们周围的人穿的，
就数着林湘湘和徐志高穿的鲜亮。
程颂宁低头看看自己穿的碎花大棉袄，再看看旁边聂怀远身上穿的改良中山装棉服。
啧啧，比不了，比不了。
不光是程颂宁，周围好多人都在瞧瞧打量林湘湘。
有人在猜他们两人的背景，有人则是被林湘湘的颜值吸引。
......
林湘湘站在考场门口，眉宇间有着不耐烦的神色，
她抬起手腕，不知道是第几次看手腕上的表确认时间。
徐志高察觉到林湘湘的不耐烦，
体贴的安抚林湘湘，
“湘湘，再等一会儿，考场就开了。”
林湘湘点头，
“嗯，志高，我没事。”
林湘湘对周围人的目光见怪不怪，
她烦的是周围搭讪的人，
“抱歉，我不想讨论学习。”
林湘湘又拒绝了一个想要过来问她考试准备的男同志。
林湘湘眉头皱起，这些人真是来考试的吗？
徐志高也不太爽，
他这个大活人在边上站着，那些男的当他是空气吗？
......
程颂宁就看了林湘湘一眼，
然后就不感兴趣的低头复习功课。
他们早上七点来的，
八点半考试，来的不早不晚。
七点四十，考场大门打开，没等人蜂拥往里面进，
一个带眼镜、干部模样的人挡在了门口。
“所有考生排成两队，拿出准考证，有秩序进考场。”
话一说完，门口的考生一静，接着又很快乱了起来。
可能是都想进考场，
考生们自觉地站成两列。
程颂宁和聂怀远站在队伍的中间。
看着前面考生依次进入学校大院。
临近考试，程颂宁开始紧张，
程颂宁的手往后伸，
她头微微一侧，小声和聂怀远说道，
“完了，完了，怀远，我开始紧张了。”
聂怀远在后面主动握住程颂宁的手，
“颂宁，别担心，你会考好的。”
聂怀远的手很热，他的手包着程颂宁的，
成年男人的体温顺着程颂宁的手背传递到程颂宁身上，
渐渐的，程颂宁的心开始平静，不知道是因为聂怀远的话，还是因为聂怀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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