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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又是下车，又是回家，又是归置东西，特别消耗体能。
一觉睡醒，大姐二姐两家带着孩子就来了。
人太多，家里开伙麻烦。
聂怀远索性带着全家人去国营饭店吃饭。
吃完饭后，大家又各回各家。
回家的路上，二姐夫胡可归抱着儿子和妻子聂怀帆并肩走在路上。
“怀远很优秀。”
二姐夫胡可归说道，
今天他在饭桌上和聂怀远聊了几句，从政治聊到了现在的时事，两人越聊越投机，胡可归也对聂怀远这个小舅子有了新的认识。
胡可归老家在浙省，后来因为求学的缘故来到了沪市。
在沪市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聂怀远的二姐聂怀帆。
胡可归脾气不错，和性格有些泼辣的聂怀帆刚好互补。
聂怀帆笑着瞪了丈夫一眼，
“那是我弟弟当然优秀了。”
胡可归斯文的解释道，
“怀帆，我的意思是怀远比我想象中的优秀，在他这个年纪，我很少见到和他这样沉稳淡定的年轻人。”
胡可归比聂怀帆大十岁，
因为这个事，聂母一开始对这个二女婿还有些意见。
聂怀帆倒觉得没什么，年龄不是问题，只要夫妻两人能说到上话，脾气相投，能过到一块儿去就好。
和丈夫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生活之中偶有摩擦，胡可归总能想办法处理好。
听到丈夫解释，聂怀帆想了想，笑着感叹道，
“怀远，在下乡以前不是这个性子，以前在家的时候我们俩斗得最凶。我觉得我妈偏心眼儿，老偏向他，怀远这个人以前懒得可以，什么都不干，我就老说他。怀远仗着有我妈宠着老不服气，整天和我斗嘴，所以我们俩关系闹得挺僵。”
聂怀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本来去辽北下乡的应该是我，后来不知怎么的，在临下乡的前几天，怀远突然了改变了主意，非要替我去。要是我那个时候下乡了，还真不一定有怀远这份魄力，通过高考再考回来。”
最后说的这几句话，聂怀帆的声音有些低，
她似是在感叹，又像是在感激。
胡可归察觉到妻子情绪波动，一只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拍了拍聂怀帆的肩膀。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你和怀远都过得很幸福，这样就很好。”
聂怀帆沉默片刻，对着胡可归扬起了笑脸。
“嗯，我知道。”
……
晚上聂父也在和聂母说话。
聂母一去辽北就是一整年，聂父自己单枕孤床也睡了一整年。
晚上夫妻俩坐在一起也说起了悄悄话。
想到今天两个女儿都收到了礼物，聂父嗡声嗡气的问聂母。
“你给两个女儿都准备了礼物，给我准备了什么？”
聂母坐在床边正在叠衣服，
听到话抬头看了聂父一眼，
“你缺什么？家里什么都有，我给你准备什么。”
聂父瞪眼，
“你就什么礼物都没给我准备？”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聂父是个内敛的人，后半句话没好意思说，
这老婆子忒没良心了，好歹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夫妻。
去辽北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写封信单独问问他。
不光这样，回来的时候给大女儿二女儿一家都准备了礼物。
他什么都没有！
还是不是两口子了！
聂父面上平静，内心土拨鼠般咆哮。
他气得不吭声，聂母慢条斯理的叠完衣服，再一抬头看到丈夫还是气鼓鼓的样子，她噗嗤一声笑了。
“你这人，都当爷爷了，怎么还和小孩一样。”
聂父把头扭到一边，
“我这人就这样。”
察觉到丈夫的小情绪，聂母走到一边儿提起自己的行李包。
行李包的拉链一拉开，聂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袋子。
“你呀，我跟你是夫妻，我忘了别人也不能忘了你呀。喏，这是儿子给挑的。”
聂父歪头一看，聂母的手上放着一个绒布盒子。
“真给我准备了礼物了？”
聂母微微一挑眉，
“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收起来了。”
聂父不由分说，直接从聂母手里接过盒子。
“谁说我不要的。”
聂父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深红色泥陶质地的茶壶。
聂父眉头一皱，小心翼翼的从盒子里把茶壶拿出来。
捧在灯光前仔细的欣赏。
聂父好茶，也喜欢各种各样的茶壶。
聂怀远知道父亲的喜好，特地托人从黑市上给聂父淘换来的。
聂父观察了不少，接着又恋恋不舍地把茶壶放回盒子里。
“这把茶壶不便宜吧？”
聂母在一边铺床，
“我不知道，是儿子买的。”
聂父问聂母，
“儿子给我准备礼物了，那你呢？”
聂父就想问问老婆子心里还有没有自己。
聂母本来想逗逗聂父，可忙活了一晚上，她也累了。
“有有有，给你准备了，我在辽省给你做了两套里衣，还缝的鞋垫儿。都是我亲手做的。”
“真的？”
“那还有假？”
“我现在想看看。”
聂父有点迫不及待，
聂母不惯聂父的臭毛病，
“等明天再说，我要睡觉。”
聂母说着掀开被子，上了床。
聂父想了想，也跟着聂母一起躺在了床上，
临睡觉之前，聂父跟聂母说，
“怀远他妈，现在你和孩子们都回来了，咱们改天让老家的人来，一起吃顿饭吧。”
聂母想了想，本来不想答应的，她不待见老宅里的那些人。
聂母转念又一想，再过不久，儿子儿媳就要去京市了，不见老太太一面说不过去。
“那行吧，时间你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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