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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近月眼底划过一丝满意。
没有烂好心，也没有过于冷血无情，倒是个善恶分明的小姑娘。
她伸出手，揉了揉红菱柔软的发顶，语重心长道：“放心。该救的人要救，不该救的人，咱们就不救。人活一世，要把有限的时间放在有意义的事情上。”
“好好好！王妃说得非常有道理啊。”
骤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主仆二人的谈话。
江近月循声看去。
只见齐哲圣站在小院门口，手里摇着一把折扇，面如冠玉，风度翩翩。那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偶尔还闪过些许精光，丝毫没有偷听谈话被抓包的不自在。
江近月敛起神色，语声清冷，“齐先生怎么在这儿？”
“属下不在这儿，又怎么能听到王妃如此有深度的话？”
齐哲圣自来熟地绕过小花圃，走进院子里。
红菱连忙站起身，把自己的小板凳挪到他的面前，“齐先生，您请坐。”
“谢谢红菱姑娘。”齐哲圣朝她抛了个媚眼儿，直把小姑娘羞得小脸儿红霞乱飞。
江近月微微蹙眉，吩咐红菱去沏茶，转过头又对齐哲圣道：“在我这里，请收起你那风流公子哥的做派。别乱勾搭我的小姑娘。”
“王妃，冤枉啊！”齐哲圣啪地合上折扇，正打算跟她好好辩驳一番。
岂料，江近月直接抬手，开门见山道：“有事说事，没事就走。”
“真是没趣，”齐哲圣嘀咕了句，很快也说起来意，“之前王妃出手救治的伤者，经过调养后，身体状况已经好转。他一直都想当面向王妃致谢。”
江近月摆手，“不用。医者本分。”
“听闻，最近王妃还在研究什么素？”
江近月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他一眼，“你想干嘛？”
齐哲圣顿时笑眯眯道：“王妃果然爽快。其实属下这次过来，的确有事相求。”
“说！”
“王妃可考虑过，把之前那一套救治手法推广出去？”
江近月别有意味地看着他，“想听真话？”
齐哲圣一怔，“什、什么真话？”
“真话就是，没考虑过。”江近月拢了拢袖子，语气平静，“初来乍到，我身边又是危机四伏，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我连自己的命都差点顾不上，哪里顾得上别人的命？”
齐哲圣：“……”
您可真是诚实！
他又试探道：“若有这么一个机会，能让王妃大展所长，不知王妃是否愿意……”
“那我得认真考虑一下。”江近月踢皮球似的把问题踢回去，面无表情道，“我只问你，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王爷的意思？”
齐哲圣斟酌片刻，谨慎道：“这是属下的意思。但王妃若能答应，王爷应不会拒绝。”
“这么说来，他也有这个意思了？”江近月挑眉。
齐哲圣微怔，“也可以这么说。”
“那你让他来跟我谈！”江近月似握住什么筹码，底气十足。
齐哲圣眉头一皱，努力劝道：“王妃，王爷事务繁忙，这等小事就不用麻烦他了吧？您有什么要求，不妨直接跟属下说？”
江近月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夫妻之间的要求，也可以跟你说？”
齐哲圣：“……”
这还真不能！
早知是这个结果，江近月也没感到意外，摆摆手，边往屋里走边道：“去跟你们王爷说，他若真有这个意思，亲自来跟我谈。否则，一切免谈。”
齐哲圣没辙，只能回去禀报。
甫一听到这番话，萧明晟有些诧异，“她当真这么说？”
“对。恐怕要王爷走一趟。”
萧明晟沉吟片刻，问他：“那缝合肚皮的法子，当真有效？”
“有效。”齐哲圣立即点头，“经过属下的观察，伤者的肚皮被缝合后，伤口的确要更容易愈合。期间，伤者也出现过发热的情况，却都在可控范围内。属下怀疑，这也跟那什么引流管有关。”
萧明晟却道：“既然肚皮能缝合，其他伤口必然也能，你们依样画瓢不就好了？”
“是这个道理。可关键在于，属下等人不知哪种伤口能缝合，缝合过程中是否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再比如，那什么引流管，属下也不知哪种情况下能够使用。”
萧明晟沉默不语。
齐哲圣走到他面前，一脸严肃道：“王爷，您应该也知道，北境有多少将士前期伤口处理得很好，后期却因为发热感染不治身亡的。”
“对。”
没有人比萧明晟更清楚，这种情况有多棘手。
齐哲圣却道：“属下听闻，王妃在研究什么素，似乎能治这种感染。”
萧明晟眸光一凛，“当真？”
“属下试探过王妃，对此她并未否认。”齐哲圣摇着折扇，意味深长道，“若是真的，王爷或许真要走这一趟了。”
萧明晟眸光凝住，良久，才道：“你随本王走一趟。”
“是，王爷。”
不多时，两人走到院子门口。
红菱正给小花圃里的花花草草浇水，冷不防看到两人，立刻拔腿往屋里禀报。
“小姐小姐王爷来了……”
萧明晟听到这声“小姐”，不免皱起眉头，“丞相府的下人都这么没规矩？”
齐哲圣微怔，但很快反应过来，笑眯眯道：“‘王妃’的确比‘小姐’好听些。属下得跟红菱提一提，既然已经进了王府，就该改口了。”
萧明晟睨他一眼，“你知道得倒挺多。”
“……这不是为王爷分忧嘛？”齐哲圣脸上笑嘻嘻，余光瞥见江近月的身影，连忙站直身子，拱手行礼，“属下参见王妃。”
江近月微微颔首，神色冷漠道：“王爷来此，有何贵干？”
萧明晟也开门见山地问道：“听闻你在研究药？”
“对。”江近月的目的便是他，此刻也不藏着掖着，“我在做一些药。若是成功了，可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伤患感染死亡的几率。”
之前齐哲圣也猜测过，但远不及亲耳听到她承认来得有冲击力。
萧明晟深深地看她一眼，道：“你的药，若真有效，必须要投入军中使用。”
“王爷在命令我？”江近月挑眉反问。
萧明晟也不否认，“你做出那些药，不就是为了治病救人？”
“呵！”江近月轻呵一声，不答反问，“我不是你的手下，为何要听你的命令？”
萧明晟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声音冷漠而不起波澜。
“你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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