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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容不下她这种恶毒的人！”
“让她滚出去！”
王军医退到一旁，眼底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李校尉狠狠皱眉，突然大吼一声，“安静！”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无数道目光齐唰唰地射向李校尉，或激动或嫌恶，似在期待什么。
李校尉抬起手，指着江近月，“来人！把她拿下！”
话音刚落，他身后立刻窜出三名小兵，身姿矫健地把江近月围住。
江近月恍若未觉，直直盯着李校尉，“你凭什么抓我？”
“就凭你伪善自私、心肠歹毒、水性杨花、人尽可夫！”
这个人，居然一字不落地把那几个不堪的词语复述了一遍。
“若是我有证据能证明，这些都是王军医的污蔑呢？”
江近月冷呵一声，声音不温不火，随意而没有起伏。
可不知为什么，从她口中说出来，自有一股威严和气势。
尤其双眸中彻骨的寒意，落在李校尉的身上，他只觉身体像被刀割过一样。
怎么会这样？
李校尉暗暗心惊，实在不敢相信，他竟被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从气场上压制。
他心头既羞愧又恼怒，大步上前，怒问：“王军医和他的夫人都亲自出来指证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句话，顿时赢得不少人的附和。
“李校尉说得对。”
“别以为随便捏造些证据，就能让我们相信你！”
“赶紧滚出去！”
二柱气得脸色铁青，大声吼道：“你们都疯了！居然这么对待江姑娘！难道你们忘了，是谁给你们医治的吗？”
人群中出现一瞬间的静默。
但很快，其中一人立刻反驳他，“若是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宁愿不要她医治。”
“对！”
“她不配！”
“……”
此刻，叫嚣声此起彼伏，群情激奋。
二柱急得嘴巴都要冒火了，声音嘶吼着，竭尽全力替江近月辩解。
只是刚开口，声音就被淹没在声潮里，如石子投入深海，不起任何波澜。
他心头涌上一股浓浓的无力感，转头看向江近月，一脸愧疚。
“江姑娘，对不起……”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很感谢你。”
江近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前一步，神色清冷道：“王军医，你说我对伤兵私自下狠手，可有什么证据？”
“二柱的手臂被你砍掉，难道不是证据？”王军医鼻孔朝天。
江近月目光冷漠地看着他，淡淡问道：“王军医，你可记得伤兵营做手术的规矩？”
王军医一怔，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大变。
李校尉一脸不解，“什么规矩？”
“不久前，齐先生给伤兵营的军医定下一个规矩。但凡要做手术，不仅要征求患者亲属的同意，还要通过其他军医的综合评估。在得到患者亲属的支持下，若有半数以上的人通过该手术提议，才可以对患者进行手术。若是没有，则不能。”
江近月语声一顿，又指着二柱，字句清晰，“既然我能替二柱做这个手术，肯定是得到了患者亲属和伤兵营半数以上的军医的支持。王军医，如今你来质疑我私自对伤兵下狠手，却不知是何道理？”
她站在人群中，身材纤瘦，脊背挺直，如同山间翠柏，风骨灼灼。
纵然被那么多人当众指责，她也不骄不躁，自有一股沉稳和自信。
这样的人，真会做出那等不要脸面的事吗？
众人心里齐齐划过这样一个疑问。
感觉到四周诡异的沉默，王军医立刻站出来，气急败坏道：“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手术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江近月冷笑，“这就要问你了。十天前，你不在伤兵营，又在何处？”
王军医莫名心虚，仿佛被她那双眸子盯住，什么心思都无处遁形。
十天前，他还在杏花楼里夜夜笙歌，醉生梦死，哪会知道出了什么劳什子的手术规矩？
正要开口辩解，又听江近月说道：“若王军医不知道这条规矩，我不介意请其他军医过来，当众做个见证。”
不用她说，李校尉立刻大手一挥，吩咐手下去把其他军医请来。
余光不经意间扫到王军医难看的脸色，他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开始怀疑起来。
不出片刻，其他军医急匆匆地赶过来。
一看到如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中的江近月，他们眼底齐齐一亮，似乎也看不到其他人了，火急火燎地小跑过去，围在江近月的身边，态度无比热情地问东问西。
“江姑娘，今日你怎么过来了？”
“早知道你过来，老夫就带你去看看那个伤兵了。”
“老李，现在去看也不迟……”
被叫做“老李”的人是伤兵营里德高望重的老军医，资历比王军医更高一些。
听到这话，李军医立刻抛出橄榄枝，“江姑娘，不如现在就去看看？”
“恐怕不行。”江近月指着李校尉和王军医等人，不疾不徐道，“王军医污蔑我草菅人命，现在正要处置我呢！”
“这是什么狗屁污蔑？”李军医脾气暴躁，当场就爆了粗口。
李校尉走上前，态度不乏恭敬，“李军医，你们来得正好。这个女人仗着自己会点医术，便无视他人性命，甚至肆意残害伤兵的身体，实在是罪无可赦……”
“放屁！她残害谁的身体了？”李军医冲他吼道。
李校尉被骂得愣了愣，不自觉地指向二柱，语气有些飘忽，“不是说，二柱的手臂本来可以保住吗？”
“谁说的？”
“王、王军医……”
被李校尉当场点名，王军医脸色微变，嘴硬道：“本来就是这样。二柱本来可以保住手臂的。”
李军医半眯起眼，目光落在王军医的身上，又冷又锋利。
他并没说什么，只是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王军医，也足以让人感觉到他的不悦。
“李军医，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李校尉不安道。
与此同时，他还抽空瞪了瞪江近月，要不是这个女人多事，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果真是个祸害。
李军医却懒得搭理他，拿手指着王军医，压抑着怒气道：“给江姑娘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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