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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自去了书房。
折子握在手里许久，到底没看进几个字。
他一把丢开，正逢明非敲门，不耐烦地问了句，“何事？”
明非听他语气不好，更加心惊胆战，“王爷，齐先生暂时回不来，但派了他徒弟过来，替王妃查看脉象，除了……”
“以后这种事，无需禀报。”萧明晟愈发不耐。
“……是。”
“下去吧。”
萧明晟蓦地想起刚才那一幕。
他本意是想过去问问，她会如何处置章语薇等人。
没成想，会遭来她那样看轻的评价。
说他靠女人？
多少年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了，她怎么敢？
他越想越是心头窝火，又把明非喊进书房，吩咐不许再在他面前提江近月的事。
*
没过多久，阖府上下都知道两人闹别扭了。
章语薇听到这消息时，却很高兴，“是真的吵架了吗？”
“奴婢听说，明侍卫要去书房禀报有关于王妃的事，都惹得王爷生气了。如此看来，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了点什么，不然王爷不会如此。”
“你说得对。”章语薇眼里闪着光，低喃道，“王爷那样金尊玉贵的人，哪怕怒到极点也不会让人知晓。由此可见，他是真的恼了王妃。这倒是好事。”
这一夜，她一直都在盯着主院的动静。
尤其在得知齐哲圣亲自去调查真相时，她一度犹豫是否要去王爷面前自首。
她到底是怕那个男人的，更清楚他的本事。
一旦齐哲圣亲自去查，她那点小手段根本不够看。
现在好了。
两人闹掰了，没了王爷支持，江近月便是孤家寡人，能在北境翻什么浪？
她自然也不担心被报复了。
婢女也说道：“王爷和王妃关系不和，娘娘倒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闻言，章语薇脸上显露出久违的笑容。
现在的江近月，不足为惧。
*
江近月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这几日，她都窝在房中，暗自思索着对策。
以眼下的局势来看，她还要在北境待上一段时间，总不能身边只有一个红菱。
哪怕现在知道害她的人是章语薇和祝冰莹，除了私底下给些教训，便是什么都做不了。
她心里不得劲儿。
她要拥有自己的势力。
于是，这几日，她除了亲力亲为去给章语薇和祝冰莹使绊子，还经常起早摸黑出入王府，看起来比萧明晟这样的北境之主还要忙。
好几次与萧明晟正面对上，她也只是微微颔首，便与之擦肩而过。
两人的关系再次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甚至，比最开始还要不如。
再次目送她的身影走远，萧明晟终于问了明非一句，“这几日她都在做什么？”
明非：“……王妃似乎在搞事情。”
“嗯？”萧明晟难得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王妃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祝侧妃名下的铺子，特意找了几个人，每天都去找那些铺子的麻烦。那些人骚扰的手段也很高明，每次都能成功阻挠铺子的生意，但又让护卫抓不到。为这，祝侧妃的铺子已经暂时关门歇业了。”
萧明晟失笑，“就这样？”
明非幽幽地看他一眼，他怎么感觉王爷还不满意似的？
“不止这样。”明非又道，“前夜，王妃偷偷溜进了祝家家主的书房，把家主的印信和各地呈上来的账簿全部偷了。祝家早已闹得人仰马翻，一大早就去报官。”
“还有，昨夜王妃又潜入章副将的家中，盗走了不少书信，同时挖出了不少黄金。天没亮，她便直接把黄金抬到府衙，又寻了那些被章副将祸害过的百姓，直接把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此外，那些曾经在章副将手下做过事的人也遭遇了不少类似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下轮椅上的男人，又补充了句，“这几日，府衙的人都要忙疯了。”
萧明晟起初以为江近月只是小打小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但越听下去，他神色越难看。
到了最后，他已经按不住疯狂跳动的眉心，喝道：“她倒是大胆！要把北境的天掀翻了不成？”
可不是么？
明非颇为赞同地点头。
这几个夜晚，他偷偷地带人跟在王妃身后，看她避开重重守卫还能全身而退，既震惊又佩服。
凭一己之力，把北境首富和军中副将的家搅得天翻地覆，恐怕也就只有王妃一人了。
明非偷偷地看了他一下，试探性地问道：“王爷，咱们要出手管管吗？”
王妃此举，无异于在报复上次被掳走的事。
只是，她手中没有可用的人，只能亲力亲为。
想想，嗯，也有点惨的。
“管什么？”萧明晟冷冷道，“她要有那个本事，就把天掀给本王看看。”
更何况，无论是祝家和章家，都不是干净的。
他早就想出手收拾了。
只是近些年边境不稳，凡事都要他过问，而那两家又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次，江近月倒是阴差阳错帮了他一个忙。
思及此，他吩咐明非，“你们就暗中跟着她，不用管她做什么事。”
“是，属下一定会保护好王妃的安全。王爷请放心。”
萧明晟斜他一眼，“本王让你们保护她的安全了？”
明非：“？？？”
不是保护安全，那为何还让他们时时刻刻地跟着？
难道他意会错了？
看着自家王爷离去的背影，他决定找个时间去问问齐先生。
*
十日一晃而过。
边境大捷，例行要犒赏三军，并给京城来的钦差接风洗尘。
一大早，江近月眼睛都没睁开，就被红菱从床上拽起来，开始梳妆打扮。
瞥了下她眼下的青黑，红菱忍不住问了句，“小姐，您昨晚做贼去了？”
呵，可不是么？
江近月想到昨晚拿到手的东西，精神都抖擞一些，甚至开始催促红菱，“速度快点。等会儿陪你家小姐去看好戏。”
“什么好戏？”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江近月故意卖了个关子，由着她收拾好后，便往前院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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