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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背影里，带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萧明晟摇头轻笑，眸子里似装着满天星辰，说不出的璀璨动人。
出门后，江近月走到路旁的树下，拿手当扇子，扇着脸上的热气。
她闭上眼，深呼吸了下，再睁开眼时，神色恢复如常。
双眸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明澈。
她刻意忽略掉此前心底的异样，也不急着回屋，仰头看着眼前的桂花树。
再过一段时间，桂花也该满庭飘香了。
她却不免想到了日后，也不知何时能离开。
正这么想着，管家突然冒出来，朝她禀报，“王妃，叶钦差登门拜访。”
“找王爷的？”
“不。找您的。”
江近月眉梢挑起，显而易见的诧异，“找我的？”
她自认为已经与叶辰渊说清楚了，找她能有什么事？
江近月看了看屋子里，暗忖着还没开始手术，见一见似乎也无妨。
她便随管家去了前厅。
刚跨过高高的门槛，便见叶辰渊背对着站着，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厅堂正中挂着的山水画。
她开口便问：“叶钦差找我有什么事？”
叶辰渊转身，眼神诧异，“我以为是你有事。”
“什么意思？”江近月不解。
叶辰渊正欲解释，忽听管家来报，“王妃，王爷遣属下来问，您何时可以开始？”
本想问个清楚，但叶辰渊见她有事要忙，倒也没有再说下去。
江近月只能暂时压下满腔疑惑，离开前院。
不知为何，回想起叶辰渊莫名出现在宣王府的一幕，她心头莫名不安。
在进入手术间前，她还特意问了管家，“可看到我的婢女了？”
管家摇头。
江近月心头愈发不安，打发他帮忙找人，便关上门。
手术便开始了。
对江近月来说，这个手术不算大，但也不小，仔细算下来，也需要好几个时辰。
进行到一半时，手术间的门被人敲响。
江近月不能分心，随口吩咐道：“齐先生，麻烦你去看看。”
“行。”齐哲圣抽身而出，走了出去。
门外，明非一脸焦灼地迎上去，低声道：“齐先生，伤兵营出事了。”
齐哲圣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房门，本想找管家看着点四周，奈何没找到人，转而吩咐暗卫。
两人匆匆忙忙地离开宣王府。
就在不久前，伤兵营突然闹事，抓出几个北戎人，并从他们身上搜出一些奇怪的药。
齐哲圣匆匆赶到伤兵营时，营内气氛格外紧张压抑。
看到他，李军医神色蓦地放松，同时往他身后看了看，“齐先生，江姑娘没跟你一起来吗？”
“怎么？此事还与江姑娘有关？”齐哲圣笑眯眯宛如狐狸。
李军医喉头滚动几番，突然让开了路，“您先进去看看吧。”
齐哲圣心底一沉，掀起帐帘走进去。
他最先看到的是里面站着的几个军中副将，彼此打过招呼后，才垂眸看向营帐中央。
几个大汉被捆绑着，背对背坐成一个圈。
每个人脸上皆是狠戾凶煞的神情，而且额头右上角都有个弯月标记。
这是北戎奴特有的标记！
齐哲圣心底骇然，收起惯常的笑脸，明知故问，“这是北戎人？”
“正是。”其中一个身材高大雄壮的男人粗嘎着嗓子道，“齐先生，伤兵营里出现了北戎的奸细，可谓事关重大，王爷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齐哲圣认出此人的身份，章副将。
也即章侧妃的父亲。
当年，王爷初被贬至北境时，根基尚浅，举步维艰。
也是此人做了表率，带着手下一众将士投至王爷麾下，并竭力奔走替王爷拉拢势力和人心。
此后多年，他更是跟随王爷征战沙场，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后来，王爷被人算计双腿出事，不能再上战场，没多久他也从前线退下来，不再接触军机要事。
人虽退，余威仍在。
齐哲圣对他也很敬重，拱手笑道：“章副将，王爷临时有事，暂时不方便来此处理。特命我亲自前来查个水落石出。”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章副将指着地上的几个大汉道，“这几个人是北戎混进来的奸细。刚才我等审问过，他们身上带着伤，已经在伤兵营里待了十多天。我等猜测，若无人接应，他们是进不来伤兵营的。还请齐先生速速找出他们的内应，安抚人心。”
“这是自然。”齐哲圣脸色凝重道，“章副将可还有再审出什么？”
“有。我等在抓住他们时，还从他们身上搜到了这种东西。”
说着，他立刻递来一个陶瓷瓶子。
齐哲圣伸手接过来。
瓶子很普通，拔掉瓶塞，一股清淡的气味顿时扑鼻而来。
齐哲圣试着倒到掌心，凉凉的，黄色的药。
竟是他在江近月那边看到过的后期培养物。
他瞳孔骤然一缩，掌心似乎都跟着颤抖起来。
“齐先生，你认识这玩意儿？”章副将微微眯起眼，透着一股老谋深算的意味。
“没，我不……”
“齐先生，事关敌国奸细，你可千万不能糊涂啊！看你这模样，可不像不认识的样子。莫不是想要包庇什么人？”章副将意有所指道。
其他军中副将也跟着指责他。
“齐先生，你认识那个接应奸细的叛徒吗？”
“大家伙儿都在这里，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既然你知道那人的身份，还是赶紧把人交出来，按照军法处置吧！”
“……”
齐哲圣双眸似跳跃着暗火，顿觉掌心的药物格外烫手。
按照军法处置，对待接应奸细的叛徒，那就是死无全尸。
可他怎么可能把王妃交出去？
前不久，王妃的药刚被人销毁，此刻却从北戎奴身上搜出来，这件事本身就透着一股诡异。
但他不说，不代表没人认得。
靠近帐门的一个年轻男子“咦”了一声，突然说道：“这不是江姑娘的药吗？”
刹那间，众人的视线纷纷被他吸引过去。
章副将率先问他，“江姑娘是谁？”
“她是……”
“她只是个普通的大夫。”齐哲圣警告地瞪他一眼，向众人解释，“江姑娘人品磊落，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章副将眼底闪过精光，突然踢了下那几个大汉，怒喝：“说！跟你们接应的人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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