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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还是像当年一样，你挡我攻。”刁万荣抽出了士兵身上的刀子，大声对张福生说。
“没问题。”张富贵一把拽起地上的赵云说。
赵云胡乱从草堆里巴拉起他那把练了几个月的长刀，紧紧地握住手中，他却始终无法迈步向前。刀柄上沾着几片树叶，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湿润的刀柄怎么捏都是滑溜溜的。
刚刚刁万荣砍断队正手腕那一刀，他承认自己紧张了。
这可不是打架，这是真正的杀人。
感到害怕紧张的也不是只有赵云一个人，除了习万荣和张福生这两个老兵出手果断之外，刁家庄一起出来的十几个人也都只能拿着刀枪堪堪和在场的士兵们对峙着。
敌军的反应速度也很快，他们在短暂的混乱之后，很快就组成了迎战队形。六名士兵形成一个半圆形的战阵抵挡着众人的围攻，另外有一名士兵急忙跑向了正低头吃草的战马。
“快拦住他，别让他跑了。”刁万荣急得大喊。
向南的方向正是刚刚那支大军行军的方向，从这边看都还能隐隐地看到地平线上一道黑线，这要是放跑了那个敌人，现场的所有人都别想活。
刁万荣想去拦截那个正在翻身上马的敌兵，但是有两个敌人同时端着长枪挡在了他的面前。习万荣已经失去了突然发动袭击的先机，杀人就没有那么利索了。
突然，‘嗖嗖’两声响，只见两道黑色的箭影直接越过了众人的头顶，‘噗嗤’一下正扎在了那名骑兵的后背上。
“啊！”的一下，那正准备逃走的骑兵摔倒在了马下。
赵云回头一看，黎铣和一名捕快各自手持了一把短弓和弩机，还半蹲在地上。正在和众人打斗中的六名士兵一愣，瞬间露出了恐惧的眼神。
四十八打六，八比一的对比，最关键的是还有两把弓弩，这场仗已经毫无悬念。
“咱们杀了这么多兵，会不会有问题？”杀完人的张福生有些担忧地问。“啥问题？你们杀的又不是唐军。”赵云毫无压力地说。
“有道理。”张福生认同地点点头，转而又疑惑地问：“那这些兵怎么会到这儿了？”
“乱兵、贼兵，都是该杀的兵。”赵云说。
“这些贼兵怎么办？”习万荣指着跪成一排的俘虏问到。
“咱们唐军好像也不嗜杀。”张福生有些为难地说。
“我劝你们赶紧放了我们，不然我们的大军一到，定会让你们尸骨无存。”那个断了手的队正凶狠地说。
“我去你m的，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说这么狠的话。”刁万荣一听，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吗？我们从范阳走到这里，还没遇到过一支敢于抵抗我们的军队...”那队正骄横地说。
“谁说没有？我清河衙役就是。”黎铣一下扒开了人群，径直走到了一名俘虏的面前。
‘咔嚓’一下，赵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黎铣手起刀落，直接一刀砍在了那俘虏的后脖颈上，一颗圆滚滚的东西顺着草丛滚出了老远。
几滴热乎乎的液体猛地溅到了赵云的脸上，赵云浑身一抖，勉强稳住了身子。
“兄弟，你够狠，连唐军也敢杀。”习万荣不由得朝黎铣竖起了大拇指。
刁万荣这么一说赵云才想起来，从发动袭击到现在，习万荣始终没有杀死一人。在刁万荣的心里，他还在把这些人当做唐军看待，他对唐军是怀着深深的感情的。
“他们，已经不是唐军了。”黎铣面目表情地说：“你见过有唐军祸害唐人的吗？”
黎铣的话显然刺激到了习万荣和张福生这样的老兵了。习万荣愣了几秒钟，然后一把提起扎在地上的长枪。
‘噗嗤’一声，长枪猛地刺出，一枪穿透了一名俘虏的胸膛，那血水顺着枪尖不停地朝外冒着血泡。
“好汉别杀我，好汉饶命啊！”那队正一看形势，当即吓得都顾得捂着他那断手，拼命地单手趴在地上求饶。
“这个你来杀。”刁万荣塞给赵云一把刀，指着地上的队正说。
“为什么要我杀？”赵云有些推脱。
“他之前就想杀了你来着。”习万荣说。
“我...”赵云举着刀有些摇晃，始终砍不下去。
“公子饶命，饶过我这条小命吧。”那对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匍匍在赵云的脚下，哭得赵云是一阵阵心软。
“要不...”赵云看得难受，张口就想替队正求情。
突然，那队正一跃而起，他一把抓住赵云手中的长刀，死命地想要夺过去。好在赵云这几个月的训练给不是白给的，双方撕扯在了一起。
‘啪’的一声响，刁万荣手起刀落，一刀砍在了队正的后背上，那队正身子猛地一绷直，眼睛瞪成了铜铃，随后整张脸扭曲得变形，溜在了赵云的脚背上。
“我...我?G人了。”赵云有些歉意地说。
“没事。我第一次杀人也这样，等你亲手杀几个以后就不会害怕了。”刁万荣拍了拍赵云的肩膀，一副云淡风轻地说。
“清河怎么了？”赵云看着一群衣衫滥褛的捕快们，忍不住问。
“清河，?G啦！”黎铣把刀使劲地插在地上，蠕动着嘴唇，喏喏地哭泣着说。
“怎么会?G了？”刁万荣等人显然还没理解黎铣话中的意思，一个好端端的郡城，怎么?G了？
“太守跑了、县令投降、叛军的先锋在三日之前就被县令藏进了清河城。半个时辰，只用了半个时辰，清河就?G了。”黎铣哭诉着说。
“郡里的团结兵呢？”刁万荣不甘心地问。
“年轻力壮的都被抓了壮丁了，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叛军一打，自己个儿都散了。”黎铣说。
“城里的人呢？总还有一些有胆子的吧？”张福生问。
“往日那些地痞流氓早在年初就去范阳投兵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实巴交的人。连打架都不敢的人，你还能指望他们抗敌？”黎铣说。
好吧！众人感到一阵无语。
正如黎铣所说，大唐已经承平太久了。自大唐开国以来，从来都是对外用兵，中原腹地何曾受到过兵祸？
大唐几朝皇帝以来的动荡都只发生在长安，其他地方的百姓早已经不闻金戈之声。大唐只有优美的诗歌传唱，没有血性了。
这还是自己印象中的大唐吗？刁万荣傻眼了。
“那常山呢？平原呢？”赵云急忙问黎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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