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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想象中，汽修厂好歹是国营企业，车间垮塌了起码最少是六万块钱以上的货吧。
姚宏民自矜身份。
两万多的生意，他还给厂里的人打招呼，说出去有点丢人。
秦奋没多说话，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将报纸里的一沓钱塞到姚宏民手上。
姚宏民一看手上的钱，神情微变。
1999年，像秦奋这样不景气的工厂，工资也就三百多。
而姚宏民这样的厂长，加上各种绩效奖金一千五六。
二十张整整齐齐的伟人头，让姚宏民全身都不淡定了。
“小秦，你这是干嘛？”
秦奋盯着姚宏民，笑道：“你帮我、我帮你，大家互相帮忙嘛。姚厂长，我们汽修厂最近确实资金困难，只能买这么多的货。这事我知道是为难姚厂长了……”
姚宏民不动声色的将钱塞进抽屉里，脸上堆起了笑容。
他看秦奋是越看越顺眼。
小伙子激灵、会来事，有前途！
“不用多说了，小秦。都是国营单位，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要的东西，我会跟市场部门那边打个招呼，因为是新产品，我会给你们开通一个特批的快速发货渠道。”姚宏民一下子变得很好说话，态度和蔼。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姚厂长。我的这批货款，我想要有两个月的账期。”
账期是指拿到货到结算货款的时间。
在90年代，在大型国营企业结算货款的时候，出现账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是时代的特殊现象。
一般的大厂彼此间经常会有个把月甚至半年的账期。
“小意思，国企间有个个把月的账期算得了什么。上次忠州面粉厂那边从我们这边拿货，都快大半年了，货款还没结算。”
姚宏民一口答应。
他浑身舒坦，抽屉里的两千块让他异常踏实。
姚宏民完全不知道，秦奋是耍了个小套路。
要知道这货款，秦奋早就拿在了手里。
他只是借用汽修厂的名义，用两个月的账期打了个时间差……
相当于这两个月，抛开给姚宏民的两千之外。
他手上就有了两万的活动资金！
“那就麻烦姚厂长了。货款方面你放心，我们汽修厂好歹是国营企业，肯定不会差了你们的钱。”秦奋继续笑着说客套话。
他内心里面，雀跃欢呼。
成了！
这样一来二去，他手头上就有了一辆桑塔纳2000，外加一万二左右的流动资金！
在1999年，绝对算得上一个小老板了！
从轧钢厂出来后，秦奋意气风发。
马定发不用问情况，看到秦奋嘴角掩饰不住的笑容，就知道事情成了，心里对秦奋愈发佩服。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秦奋空手套白狼，完了一套花的，现在手上已掌握万把块钱的资金。
“秦哥，现在去哪？我是送你回去？”马定发问道。
“去一趟虎哥鱼塘那里。”秦奋想了想，道。
刚好轧钢厂距离虎哥的鱼塘近。
他昨天在虎哥那里拿了五千块钱的好处费，但鱼塘分红的合同还没签。
这笔好处，纯粹是秦奋忽悠来的。
其实算起来，有点不保险。
万一虎哥派人查清楚他的底细……
那他吃下的五千块钱，能烧得他肠穿肚烂。
今天正好弄了一辆桑塔纳2000，不管合同签不签。
秦奋决定要去虎哥面前晃一晃，加个保险。
秦哥的鱼塘，在猫儿山的山脚下。
附近就是轧钢厂拉矿的铁矿山，一路上道路颠簸。
过了没多久，秦奋远远就看到一个平头壮汉。
正顶着炎炎烈日，领着一群人给鱼塘做塑料网围挡。
秦奋一眼看出，平头壮汉就是左虎。
他脸上的刀疤很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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