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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将她培养成了花魁。”
“后来主人十五岁时，客人答应帮她赎身，娶她做了小妾，但是……”
说到这里，黑猫的眼眶湿润，像是含着泪水。
应该是说到伤心处了。
我没催他，等他平静下来。
黑猫握紧双拳，继续说：“但没想到的是，童茂一点都不尊重她，后来甚至叫自己的下三滥朋友一起来玷污她！”
“主人小时候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受不了这种屈辱，最后投井自杀了……”
“那时我并不知道那么多，只是守在井边，直到童茂把主人的尸体拖走，我才知道主人再也回不来了。”
“童茂这个贱种！他甚至连一副棺材都不愿意给主人打，就那么丢在乱葬岗里。”
“只可惜，当时我只是一只猫，没办法给主人报仇，所以才一直苦心修炼，直到现在。”
“现在我有能力了，他们全都得死！”
徐三娘的遭遇确实可怜。
我也能感受到黑猫的愤怒。
世有无情人，却有痴情妖。
只是有一点我不解。
“事情过去了三百年，童茂和左丽等人已经转世投胎了，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这个问题一出，萧容予和我对视了一眼。
我俩心照不宣，坐等黑猫答复。
黑猫对此也没隐瞒：“我也苦于找不到仇人下落，不过刚好有人愿意帮我，给了我名单。”
果然有猫腻。
我接着问：“是谁？”
黑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它的身份，是一团会说话的黑雾告诉我的。”
黑雾……
十有八九就是苍穹了。
我心里渐渐浮现出了答案。
至于剩下的，无需多问。
萧容予看向百目：“族长，你们妖界的事，本座原不便插手。只是他到底杀了凡人，还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冥王殿下说的是。”
百目点了点头，随即用法力凝成绳索，将黑猫捆了起来。
黑猫被缠住了脖子，吊在半空。
百目缓缓开口：“孽障，你滥杀无辜，破坏了妖界和人界的规矩，我将除去你三百年的修为，永世不得超生。”
说罢，百目取出了黑猫的内丹，准备废了它的修为。
黑猫虽然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还是咬牙吐出了几个字。
“族长……我还有最后一个心愿！”
百目丝毫不为所动。
“等等。”
我出言阻止。
百目动作一顿。
我看向她：“他虽然作恶，但情有可原，不如听他说说看。”
手腕翻转之间，我帮黑猫解除了束缚。
绳索一断，黑猫重重摔倒在地，强撑着起身。
我问他：“你最后一个心愿，可是为了徐三娘？”
黑猫咬牙说：“正是，我想族长和冥王殿下帮我找到主人，让我和她见一面，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说得决绝，让我也动摇了。
我不由想到了之前苦等我的萧容予。
便更同情了。
考虑再三，我看向萧容予：“他等了三百年，要不成全他一回？”
萧容予垂眸沉思片刻，抬眼看我：“可以，但是他在人界杀生，必须付出代价。”
得知还有一线希望，黑猫几乎奋不顾身。
“殿下，只要能和主人见一面，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萧容予淡淡扫了他一眼，问百目：“族长可愿成全？”
百目还是很给萧容予面子的。
她立马答应下来：“冥王殿下不追究，我自然没有意见。”
“好。”
萧容予点头，打了个响指叫来了之前帮忙查案的牛头和马面。
“你们两个，去把徐三娘转世的那只猫找来。”
“是！”
牛头马面接了任务，即刻离开。
萧容予之所以又叫他们两个，也是为了节省时间。
一盏茶的时间，黑猫缓过来了，徐三娘也被带来了。
具体来说，已经不是徐三娘了，而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只白猫。
黑猫也愣了一下，看着匍匐在地上有些害怕陌生环境的白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但更多的是怜惜。
黑猫肩膀颤抖，缓缓问道：“主人转世成了猫吗？”
萧容予点了点头：“不错，徐三娘含冤而死，应是不愿再为人。”
“那，她可还记得我？”
“她喝过孟婆汤了。”
我说得委婉。
“主人……”
黑猫低声喃喃一句，金色的瞳孔一闪，滴落两滴晶莹的泪水。
紧接着他摇身一变，恢复了原身，变成和白猫体格相近的大小。
白猫察觉到黑猫靠近，原本炸开的毛渐渐抚顺。
“喵呜——”
黑猫叫了一声，湿润的鼻尖碰了碰白猫的。
上穷碧落下黄泉，主人，我终于还是找到你了。
白猫没有反抗，却也没有更亲密的动作。
黑猫的尾巴顿时垂了下来，眼神黯淡。
“主人真的不记得我了。”
“喝了孟婆汤，前尘往事就是过眼云烟，不然下辈子如何彻底重新来过？”
有时候遗忘也挺好的。
听完我说，黑猫愣神了片刻，叹了口气：“将军说得对，能见主人一面，我已经知足。”
说着，他抬眸看萧容予：“殿下，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去人界还债。”
萧容予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黑猫不解：“还我自己的？”
萧容予轻摇头：“你杀死的人也欠了债，现在到你身上了。”
黑猫眼含希冀：“那还完之后，我能不能再回到主人身边？”
萧容予依旧是满面冷意：“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那好。”
黑猫看着白猫，虽然有诸多不舍，也只能接受。
如今真相水落石出，萧容予准备起身收了黑猫。
一旁沉默许久的百目忽然开口：“冥王要将他带去人界？”
面对百目的质疑，萧容予锋利的目光扫了她一眼，不容拒绝地说道：“他要还人界的债，自然是去我人界。”
百目道：“可他是妖。”
“人界也有妖。”
一来一去，百目难以反驳。
她将目光转移到了白猫身上，也不至于在萧容予的注视下太快败下阵来。
百目顿了顿，抱着商量的语气说：“冥王要带他走也可以，只是我看着白猫天资不错，能否作为交换，给我当宠物？”
我想，百目会提出此事。
多少也是动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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