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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渊也不觉得太别扭了。
他垂眸，看向陆芜晚。
“陆大人想做什么，我奉陪。”
闻言，陆芜晚身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正好，他们都走了，顾将军就坐下陪我喝两杯吧。”
顾临渊瞧着她葱指落下的位置。
犹豫片刻后，才端正地坐下。
这时，陆芜晚已经端起酒壶。
琼浆从壶口倾泻而下，在月光下宛如一条醉人的银河。
清新芬芳的酒香，也压不住陆芜晚身上隐隐绰绰的甜香。
反而让那香味融合了几分令人目眩神迷的气息。
直搅的顾临渊心中一团乱麻。
陆芜晚将斟好的酒推向顾临渊。
“顾将军方才不就想饮酒吗，我陪你喝。”
他心里的情绪本就难以压抑。
要是再喝酒，唯恐会做不该做的，说不想说的。
顾临渊摇头：“不喝了。”
他没解释原因。
陆芜晚脸上的笑意一转，无所谓地收回手。
那酒盏就抵在了朱红的唇边。
“顾将军不肯跟我喝，那我只能一个人喝了。”
话落，她一饮而尽。
因为饮的急了，一滴酒从唇角滑落。
晶莹剔透的酒珠在她饱满的唇上爬过，顺着白润的皮肤缓缓向下。
顾临渊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颗水珠上。
此刻，他好像变成了水珠。
一寸寸地接触她弧度圆润的下巴尖儿。
最终，那水珠摇摇欲坠。
犹如最娇艳花朵上的露珠，迎着月光，更是晶亮。
这时，陆芜晚抬手，指尖抵着下巴。
也顺手抹掉了那颗酒珠。
她探究地对上顾临渊的眼：“顾将军，在看什么？”
顾临渊猛地回神。
他慌乱挪开视线：“没什么。”
他的反应，就不像是他说的没什么。
陆芜晚轻笑一声：“是吗？”
顾临渊没有回应。
陆芜晚没拆穿他盯着她出神的事。
又倒了一杯酒。
顾临渊放在腿上的手轻轻动了下。
有点想阻止陆芜晚饮酒。
可陆芜晚却已经衣袖掩面喝了下去。
顾临渊还是缩回了手，坐在一边陪着。
陆芜晚再没勉强他说话，只自己喝自己的。
夜色渐浓，月光银河般倾泻下来。
给两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银边。
没一会，一壶酒就被陆芜晚一个人喝完了。
“怎么没了？”
最后一杯下肚，陆芜晚拎着酒瓶子晃了晃。
酒壶里只出来几滴。
刚才她本就有了醉意。
这时又喝了一壶，已经有些迷糊。
将酒瓶放下后，她不满地低声说：“罢了，我自己有。”
倒扣住酒杯，陆芜晚手腕翻转，桌上又多了一坛酒。
酒坛摆在桌上，都快掩住陆芜晚的脸了。
顾临渊一惊：“这是……”
“这是我们妖族的私藏酒，不像天界那么抠门。”
或许是喝多了。
陆芜晚说话比平常多了几分豪气。
她边说边站起身。
手覆上酒封，陆芜晚伸手一掀。
酒封封的极严实，她是掀开了，反力却让她一个不稳向后退了半步。
膝后撞上了椅沿。
她腿一软，便往下跌。
腰后突然一只大手穿过，接住了她。
“你没事吧？”
顾临渊的语气中透露着几分担忧，甚至忘了松手。
陆芜晚很少这么近距离地看顾临渊的脸。
他长得也十分英俊。
只是平时被那股冷峻的气势掩盖，很少有人欣赏。
她眯了眯眼睛，想再看清楚些。
顾临渊却松开了手。
她顺势滑倒在椅上，两人顿时拉开了距离。
短暂的接触后，好不容易和缓了些的气氛顿时又尴尬起来。
其实，陆芜晚身后就是椅子。
刚才顾临渊完全没必要伸手接着。
可却下意识地动作了。
他不由懊悔。
明明下定决心和她保持距离，怎么就又忍不住逾距了？
一时间，连他最熟悉的沉默都让他觉得焦躁不安。
于是，他说：“别喝了，饮酒伤身。”
一张口，又是一句关心。
顾临渊立马闭上了嘴。
若不是陆芜晚在场，他恨不得捶自己一拳。
自己怎么总是把握不好分寸！
陆芜晚刚才喝的是天界的金玉琼浆露。
这酒最是醉人，不少仙官撑不住三杯。
所以，她已经醉的有些恍惚。
尽管如此，仍能看见顾临渊耳根泛红，背在身后的双手骨节发白。
这是还在装冷漠呢……
陆芜晚哂笑：“我差点以为顾将军是真的铁石心肠，没想到还会关心人。”
“既如此，为什么不答应陪我喝？”
顾临渊张了张嘴。
他声音很低，恰好又有一阵夜风吹过，头顶树叶的婆娑声盖住了他的回应。
陆芜晚没听清，追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
“那你来陪我喝。”
话音刚落，陆芜晚抬手，要牵他的手。
肌肤相触碰的那一瞬间。
顾临渊浑身一颤。
他立马甩开她的手，起身离开了桌边。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他绷着唇：“陆大人，你醉了，就先休息。”
陆芜晚的手悬着。
半晌才收回来。
她看向不远处浑身戒备的顾临渊。
又生出几分火，这火在心头掠过，很快被酒风吹的燎原。
她站起身，美目含怒：“顾将军，在你眼里我是洪水猛兽不成？”
“不是，我只是……”
顾临渊费力地想解释，话却被步步逼近的陆芜晚掐断。
她的话十分尖锐。
“你只是装聋作哑，软弱逃避，明明在乎我，却不敢承认！”
陆芜晚拔高了语调，像是要将心里的所有委屈和不安宣泄。
一直不愿承认的心事就这样被挑明。
顾临渊如遭棒喝，浑身僵硬。
他在乎她……这句话就像是咒语，盘旋在脑海。
明明他应该在乎，忠诚的是乔念婵。
他怎么可以？
可他又无法不去在乎陆芜晚。
视线总是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引。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就在顾临渊被混乱的思绪纠缠时。
陆芜晚已经走到了他身前。
借着醉意，她比平时更大胆。
伸手，便要去触碰顾临渊紧皱的眉。
“临渊，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的手越来越近。
淡淡的香气和温度扑在面上。
如果像那滴酒珠一样亲自触碰她，是否就能解开心中让人几乎崩溃的疑团？
想着，顾临渊没有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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