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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就把纸一扬，怼到杨云亭的脸上。
这次的字迹有些许潦草，笔走龙蛇，可见他是真的慌张了。
杨云亭勾起嘴角，笑意盈盈，欣赏着他脸上的无措和恨切，“不，我是说逗一个小哑巴莫有意思。”
顾流风叹了一口气，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眼前的变态。
顾流风一屁股颓然的坐下，不想再和杨云亭有任何的交流，哪怕视线接触都不行。
杨云亭看他气郁了，大老爷们儿活生生的小媳妇样，心情大好，不再继续玩弄。
也坐下，眯着眼，哼着曲儿晒太阳，等那些久久未来的归良人。
归良人迟迟不来，杨云亭也只有再度将目光放在了这顾流风身上，看他依旧如哑巴一般，在册本上书奋笔疾书，时而笔顿颦蹙，时而兴之做评章。
忽的，抬头一见，目光相触，顾流风惊得抖了一下，复又低头再为续写，可这段章程却也是再难续上了。
杨云亭一旁叹了一口气，笑说道：“哎，顾流风，你说话吧，我知道你是在装哑，怕我让你唱曲儿。这次我不让你唱曲了，说话吧。满腹牢骚，一句也说不出口，也挺难受的。”
顾流风……
王妃你也知道我满腹牢骚的，那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顾流风抽过一张纸，写上：王妃，属下真的患了哑疾，不敢冒犯王妃。
杨云亭很是和蔼，很是温和，很是通情达理地说：“行叭，你要知道我残暴起来可有一万种办法让你开口。有些伤害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开的。”
顾流风凝噎，这这这……
心中叹气，再又写道：王妃，回春堂的大夫可以作证。
杨云亭嗤笑：“那是个庸医。”
顾流风提笔不知如何作答，这杨云亭又好似以暇地问：“你写字不累吗？我看着就挺累的。”
顾流风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凝固冷却，无奈地放下了笔，是挺累的。
杨云亭拍拍手，了无乐趣，“不和你玩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像你这样的人，我以前都是直接打的。现在手段温和了，心地善良了，也就懒得再计较了。”
顾流风求之不得，欣喜地写下：谢王妃慈悲。
由衷地感谢杨云亭。
然后又开开心心地写他的归良人章程了，赵元祁封他做封疆大卿，可不是单单只为了归良之策，待日后上任，可得有一通好忙活，归良之事，还是早日成型地好。
顾流风没想到当日只是为了躲避夺嫡之祸自请赴边城，反倒成了他封侯拜相的一条捷径。
尤其是那日和赵元祁促膝长谈，只觉相见恨晚，此时大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之感，是以书写论章呕心沥血。连杨云亭什么时候靠近都不知。
杨云亭一出声：“你在写写画画的做什么？”
吓得他差点儿魂飞魄散，顾流风肝一颤，扯了纸颇为哀怨地写上：为王妃写赋文。
杨云亭一听，两眼放光，笑道：“那你忙你的，我就不打扰你了。”
顾流风一喜。
而杨云亭又道：“我看你都写了三页纸了，很期待你的成品。”
顾流风……
三页纸……
我这是归良之策的细则……
顾流风头又开始痛了，默默地记下了一个较为心酸绝望的点：王妃的赋文不得低于三页纸。
这整整一下午杨云亭都没有同他说过半句话，顾流风得到了从未有过的舒心和安宁。
下了值，杨云亭大摇大摆的回了宫，顾流风整理了文卷，一旁的主事笑道：“大人，装聋作哑，高啊。”
顾流风咳了咳，“生活所迫。”
那人看了看他朱砂红的喉结，“大人还要去回春堂吗？”
顾流风闻言脸一黑，一摔册子，发出咆哮：“去个屁！那庸医真差点儿就把我扎废了。”
……
赵元祁把杨云亭迎着入了大殿偏房，低着声音道：“小九儿，父皇又遇刺了。”
杨云亭：又？
这狗皇帝挺霉的啊！
也不知道哪方兄弟下的手，小弟在此先谢过了！
一脸漫不经心的说：“然后呢？死了没？”
赵元祁眼顿了顿，摇头：“没有。”
杨云亭叹气，捶胸顿足，“哎，老天无眼，报应不爽啊。”
鞋一飞，人就懒懒地爬上了床，卷着被子抱一起躺上了。
对狗皇帝遇刺一事，毫无兴趣。
赵元祁叹息着摇头，起身把她踢飞的鞋子捡回来整齐地摆在床边，自己拿了边关九城的地志查看了起来。
等光线渐渐暗了，赵元祁揉了揉眼，抬眼才见这天色不早了，点了蜡烛，吩咐人备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摇了摇熟睡的杨云亭，“小九儿，起来用晚膳了，今儿我让厨房做了花胶鸡，四喜丸子，烩牛肉姜丝……”
杨云亭“噔”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扶朕起来！”
赵元祁失笑，一手拉起了他，并传膳。
自己伺候着杨云亭洁面，再拉着她一同用膳。
一桌子珍馐佳肴，最先没的就是烩牛肉姜丝，赵元祁专门差人做的花胶鸡纹丝未动，最后还是在赵元祁的苦苦哀求下杨云亭才勉强喝了两口。
赵元祁望着完璧无损的花胶鸡叹了口气，伸出筷子，无奈的喂养杨云亭。
杨云亭瞪他，“你身子弱，你吃。”
赵元祁低声道：“小九儿，别闹！”
杨云亭偏过头哼哼，“先前那两口汤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赵元祁一咬牙，“明日我让御膳房做川菜。”
川菜？
杨云亭嘿嘿一笑，“一言为定。”
抱着花胶鸡的大汤盆就开始了奋战，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赵元祁……
赵元祁目瞪口呆地看着杨云亭干完了一盆花胶鸡，看看那空掉的盆儿，再看看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的杨云亭……
眼珠子转了转，小九儿，吃饱就行，倒也不必如此拼命。
温柔的替她擦掉刚才埋头苦干时蹭到脸上的残渣油脂，而后又怕她给撑着了，起身拉她，“出去转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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