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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首辅望着赵元祁的目光充满了忧伤，充满了哀怨，赵元祁绝情的没有眨一下眼睛就把他给请出去了。
柳首辅扒拉着门，呼喊：“殿下啊……”
大有那么几分忠言逆耳痛心疾首之感。
路过的一臣子瞧见，试探地道了一声，“柳首辅？”
柳首辅停止了呼喊，怅然叹息一声，“殿下真的好绝情，好残忍。”
一旁的那人喜笑颜开地附和道：“柳首辅你终于认清殿下的真面目了。”
自打赵元祁执政来，说出了一堆旷世名言，有那么几分明君的影子，他们那高高在上的柳首辅啊，就做了他的舔狗，哪怕赵元祁后来做了多少灭绝人性的荒唐事，柳首辅还是心里眼里都说殿下做的好，满是赞赏。
如今瞧见柳首辅被赵元祁残忍的拒之门外，那人不由心道一句：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柳首辅岂容旁人看了笑话去，瞧着来人沉声问：“你是路过还是在听墙角？”
听墙角这人就留不得了，万一走漏了风声，那殿下今晚可能就扑个空。
想到这里，柳首辅的目光也逐渐锐利了起来。
那人却以为自己见到了柳首辅落魄的样子惹他不喜，赶紧识趣地道：“路过路过。张大人鼾声如雷，下官难以入睡，是以才四处走走。”
那人表示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刚才暂时性的耳聋眼花了。
柳首辅且不论眼前人说的是真是假，得先把人稳住，稍候再做处置，于是故作动怒道：“好不容易留出来的午休，你荡悠什么？你挺闲的？何不如想想如何给农夫增收！”
那人连忙告罪，“下官这就去。”快速离开。
柳首辅又推开了赵元祁的大门，那人回头一看，疑惑了一下，正在思量要不要回去听个墙角…但一想到被赵元祁逮住的后果…赶紧又撤了。
柳首辅进了屋，对着屏风后的那两道影子，唤了一声，“殿下。”
赵元祁从屏风后出来，倚在屏风上望着他，不太客气地说：“柳首辅有何贵干。”
柳首辅靠在门上，“老臣还有一个消息，想和殿下交换一个条件。”
赵元祁玩味的转了转大扳指，又来了一个消息？是挺让人心动的。
可是再重要的消息也比不过一个柳首辅，赵元祁笑道：“柳首辅，本王不会放你走的。”
柳首辅无力地靠在门上，目光凝滞地看着赵元祁，“如果这个消息会影响今晚殿下的行动呢？”
赵元祁轻声笑了一下，笑柳首辅威胁人都是这么的有趣，“本王相信柳首辅不会漠然旁观的。柳首辅，你说是吧？”
柳首辅默默郁卒，怪我太衷心了是吧？怪老朽还放不下这天下？
柳首辅和赵元祁谈不到一块儿去，颓唐失落地离开了。
很想说啊，赵元祁这只小狐狸，越来越狡猾了。
也怪自己不争气，让殿下仗着自己的好为所欲为。
柳首辅回了自己的屋子，儿子扶着他坐下，角落里走出一人，一脸谄媚地望向柳首辅，“柳首辅，小的投诚一事，殿下怎么说？”
柳首辅一瞧见他，脸色就更凝重了。
那人看柳首辅欲言又止神情肃穆心道不好，刷的就是扑通一跪，殿下接受了他的叛变，却是不打算保下他？
叛徒，是没有回头路的。
他本是打着赵元祁存有丝丝良善之心，守天下之道，才背水一战前来投诚的。
他现在总不可能再回奸臣的阵营，告诉他们殿下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计划，赶紧更换计划吧？
那人磕头哭泣，“求柳首辅救小的一命，求首辅大人开恩，首辅大人你答应过小的……”
投诚这事还是草率了，没有做好风险评估，草率了草率了。
柳首辅被这人“砰砰砰”地磕头声惊的胡子颤了一下，他旁边的儿子拧眉，脸色阴沉，“你这是在威胁吾父吗？”
那人忙声解释道：“小的没有，小的不敢……”
柳首辅有些抱歉的开口道：“不是，是老朽一激动，忘了和殿下提。”
那人：什么？我还有机会？
又！！！
首辅大人，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忘了呢？这可是上上下下一百条性命啊！
那人一阵心悸，目光复杂地看着柳首辅，“柳首辅，这…这……”
柳首辅心虚地避过他视线。
柳首辅儿子瞥了老父亲一眼儿，对着那人哼了一声，“这什么这？”
甩袖霸气道：“等坐实了逆臣烧宫谋逆，殿下平乱之后，自然记你头功。”把这场子镇得结结实实的。
柳首辅也很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人顿时喜极而泣，“是是是。小的先拜谢首辅大人。”
……
午朝，赵元祁和杨云亭依旧坐在门槛上，捧了一坛子葡萄酒，取了两个夜光杯，晃悠着鲜红的葡萄酒，欣赏着大臣们被迫营业的样子。
寒风摧枯拉朽地刮，刮在守护在他们身后禁军的脸上，快乐是他们的，萧萧秋意是他们的。
葡萄酒清甜的芳香蕴绕开来，氤氲着一片惹人陶醉的酒香气息。
大臣们回首略微幽怨地望着二人，柳首辅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两三个武将坐不住，国家政事他们针对城防说了几句，也就无甚大事，干脆起身向二人走来，讨酒喝。
杨云亭将酒杯递向赵元祁，摩拳擦掌起身看着几人笑道：“这葡萄酒寡淡，不适合将军们。而且此时尚在朝议之内，无武将把酒言欢文臣为国事操劳之理。
待今晚散了朝，我让人给诸位将军呈上纵马酒如何？”
几人俱是受宠若惊，一位将军道：“甚好。如此就谢过王妃了。”
另一人抱着拳爽朗笑道：“还是王妃够义气。”
还有人对杨云亭行了一礼，有那么几分文臣的模样，“谢王妃体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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