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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祁提拔的人，哪怕是不合适也留着用了。
赵元祁撤掉的人，再有权势，依旧是撤职查办。
赵元祁当政各种荒唐事，也全都替他摆平了。
唯一一点，就差点儿把人给看没了。
杨云亭神色怏怏，笑对他道：“皇帝也认了封疆巡吏，好好干。”
顾流风随她起身，而杨云亭又坐下了，再问：“归良人和原有居民之间可有异动？”
顾流风诚敬地答：“近来朝局动荡，此等归良小事，未引起什么风波。”
杨云亭讽刺一笑，“也对，风波都在京城。”
顾流风心惊，诚惶诚恐地道：“王妃，殿下的事……”
杨云亭揭了那茶盖，看着茶叶和花苞都沉在了茶杯底，茶水波粼粼，低声道：“赵元祁啊，我救过他的命，也改过他的命，此劫看他自己了。”
顾流风看杨云亭神色哀伤，恨不能抽自己两嘴，说好了不问，结果又问。
杨云亭抬手再喝了一口花茶，轻轻搁下，“没了他，还有我。这平王府，永远的屹立不倒。不论是药材培育还是边城水利，甚者是女学，一切照旧。”
顾流风钦佩道：“王妃大志。”
杨云亭忽然眯了眯眼，脸上一脸灿笑，“顾流风，有件事我只想和你说。”
顾流风赶紧起身拱手一礼，“王妃，臣不太想听。”
他害怕。
杨云亭撇了撇嘴，暗道了一声，无趣。
便兴缺缺地起身道：“那好吧。茶也喝了，人也看了，我去潼关看看。”
顾流风道：“恭送王妃。”
恭送着杨云亭出驿站，而杨云亭骑上马冷笑道：“送我出城。”
顾流风叹息一声，王妃又想折腾人，拱手应道：“是。”
将杨云亭送至城门，又要求送到城外十里亭，一送再送，这已是日上中天，杨云亭这才放过了他。
顾流风把说了很多遍的离别的话再说了一遍，“王妃，一路保重。”转身打马回云州。
杨云亭骑着马，深秋依旧，层林尽染，落木萧萧。
一片泛黄的老叶落在杨云亭的肩头，杨云亭突然勒住了马，问暗六，“暗六，想不想知道江湖什么样？”
暗六一本正经的回道：“王妃若想回江湖，属下陪你。”
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神棍的不着边际的模样。
杨云亭想那个江湖啊，远去了好多时日的江湖，抚上肚子，失笑，“大刀杨九带个孩子回江湖？”
“算了算了。”
自己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催着马走，马可能是累倦了，慢慢悠悠的挪着，悠哉悠哉地就俯头在地上吃草。
杨云亭松了一手缰绳，又问啊，“你跟在赵元祁身边多少年了？”
暗六翻身下马，牵着两匹马漫步走着，一边道：“属下没有跟随过主上。主上平时有什么吩咐，都是通过杨洗大人示下。”
杨云亭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知道赵元祁的过去，“那赵元祁以前都是安排你做什么？”
暗六说：“很多，架桥开路，修桥补路，设立药坊，施医赠药，若遇天灾，率人救灾……这些都要做。”
杨云亭听罢略微震惊啊，感慨地道：“他就一个病弱皇子啊。”
这是多少朝中之人拍马不及的？
杨云亭忍不住又笑了，“而他年轻的时候就爱在京里装纨绔，扮风流。”
三清观前，骗她拜天地签婚书，要是个寻常女子，还真被他给迷惑了。
暗六定定地说：“主上说是给自己祈福，多做好事，祈望他们来生托付好人家。”
杨云亭点头，赵元祁出生帝王家，从娘胎里就活得艰难，来生托付个好人家也是能理解的。
就没留意暗六口中的他们。
反而是好奇，“那他早年怎一直混迹青楼？”
做好事做到青楼去了？
是要拯救那些青楼女子？
杨云亭对赵元祁混迹青楼没有任何看法，单就好奇而已。若说有什么不平的，就他婚后竟然不带她去。
暗六思索了一番，回道：“这个属下隐约曾听杨洗大人说过一嘴，主上这些年一直在找一个人。”
杨云亭怔住：“所以就找到了青楼？”
那能找的也就是个女人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女子？
暗六噎了一下，“王妃要这么理解，也对。”
暗六找回自己的神思，再是一本正经地道：“主上好像是遍寻天下无果，才心灰意冷……”
杨云亭翻了个白眼，不免觉得好笑，“上青楼还心灰意冷？”
被打断的暗六沉默了一下，随即换了一个词儿，“主上是痛心疾首的找到了青楼，既害怕在青楼寻不到那位女子，又怕真在青楼寻到。”
杨云亭坐在马背上，叹息地道：“那个女子对赵元祁很重要。”
暗六是没个心眼的，竟还回道：“找了十余年，能不重要吗？”
这回轮到杨云亭被噎了，原来在她不知道的那些过去了，还有一个女子占据了赵元祁十余年的光阴。
杨云亭心里略微酸涩，“找到那个人了吗？”
“没有。”暗六摇头，“同王妃成亲后，杨洗大人传达主上的意思，下令停止寻找。”
那说到底，她才是最重要的！
杨云亭听罢，心中瞬间晴朗，而后嫣然一笑，并说道：“没有找到那就继续找。”
暗六略微惊奇地回头，“王妃不介意？”
杨云亭傲道：“有什么好介意的，他又从来没有对不起过我。”
还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儿，“谁还没有一段过去？”
可真的是很大度了。
暗六认真地道：“此事王妃还是要同杨洗大人说道，属下没有这个权限。”
杨云亭默了，而后又看向暗六，她发现她接触的这些暗卫里，也只有暗六实诚，问什么答什么。
再一想，那些赵元祁生命中她没有参与的过去，她叹息着道：“多说说赵元祁以前的事吧？我突然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他。”
暗六却道：“属下对主上也知道的不多，主上寻人一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杨云亭……
郁卒了。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杨云亭一声叹息，“想去他的矿山看看。”
暗六抬眼，定定道：“主上没有矿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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