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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底下的暗潮，更让人防不胜防。
杨洗他说他快扛不住了。
也明白赵元祁和杨云亭回京之后，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暗六想了想回道：“杨洗大人会理解的。他应该最懂主上和王妃是多令人头疼。”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杨洗当教员的时候，那可是一个严慈相济，哪里向后来的暗一那么变态，除了疯狂痛扁他们就是疯狂痛扁他们。
暗一瞅着单纯的他，幽幽叹气道：“你可能不知道杨洗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善解人意的杨洗大人了。他也学会了奴隶下属的优良品德。”
而且还是跟主上学的，甚至可以说深得主上真传，是多少人拍马都追不上的那种阴暗残暴。
暗六……
说实话，他还是不太相信。
毕竟杨洗是在他心中的地位仅次于赵元祁。
但也明白时光易把人抛，有些人的确会悄然变态然后惊吓所有人。
暗六思索着目前的情形，柳州一行，是杨洗派他和暗一前来的，而且还是暗一为主导，所以赵元祁迟迟不回京这笔账怎么都算不到自己头上，便笑问道：“那你觉得杨洗大人是杀你还是杀我？”
暗一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还幸灾乐祸，呵呵道：“你以为你留守柳州，还是老六就逃得掉？”
暗六抖着风轻笑。
暗一冷声道：“杨洗就不能两个都杀？”
瞧着他，就像看白痴一样。
既然杨洗有心报复，没人能逃得掉。
暗六愣愣地看着暗一，再抬起头来看天，皓月当空的，月明星稀，寒鸦掠过云影微动，暗六严肃地道：“我觉得明日一定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而后抬起双手虔诚的拜月，“跟着我一起祈祷吧。”
神神叨叨地说：“主上和王妃明日一定要振作啊。”
暗一很嫌弃这个神棍……
但身体很诚实的跟着他一起祈祷……
那树上的临垣无语地看着这两个憨憨，“明日小姐会启程的。”
两个憨憨停止祷告都很期待地看着临垣，茂密的桐树叶深深空影遮挡着他的身子，风吹的婆娑间透出片片衣袂，他俩才确信上面有个人。
隐在桐树叶中的临垣再次出声说道：“杨阁老的生辰快到了。”
暗一……
暗六……
暗六是迷茫，杨阁老生辰？很重要的一件事吗？能大得过皇帝和太后？
暗一是无语，他道：“陛下的千秋宴，太后的生辰宴俱是不归，却紧着赶杨阁老的生辰，主上和王妃真是艺高人胆大。”
不过暗一也清楚，赵元祁和杨云亭决定明日回京多半也是因为这么个原因。
这天下还是陛下赵司靖坐庄的嘛，竟然敢如此草率行事，主上和王妃就是日常作死！
风吹过树梢，翻涌着天上的云海，星子抢着时间还发光发热闪烁着自我。
树上的临垣不再说话。
院中的暗一和暗六各回各家。
一切都只看明日。
其实甭管什么原因，只要赵元祁和杨云亭肯回盛京就好。
一直游离在权利之外可不是什么好事。
……
第二日大晴天并没有如期而至，天是阴的，黑云遮日不见日光，庆幸的是这种阴天气倒也无风。
也无风雨也无晴，赵元祁杨云亭两人也不再矫情，从容不迫的踏上了归途。
杨云亭的孕肚已经大了起来，一向爱骑马的杨云亭也不得不上了马车，羡慕地看着暗一和临垣翻身上马，前行开路。
行至城郊，看着浓绿中夹杂着深灰的山林，杨云亭忽的叫住了临垣，“临垣，你再转着去给临析烧柱香，告诉他一路走好，别记挂。”
一旦提起了临析，临垣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摸酒囊，不过也只是勒马沉声应着，“是，小姐。”
打着马，改了道，上兰州。
杨云亭合上了帘子，靠在车壁上，神色也是一阵哀伤，“临析啊，可惜了。我连跟他报仇都找不到人。”
赵元祁的手悄悄从她的衣袖攀到了她的手，再紧紧抓住，杨云亭偏头过来看他，凝视着他的深眸，声低沉哽咽，“赵元祁，你这条烂命，现在是我的精力和临析的命换来的，还望你多珍惜。”
赵元祁亦是悲切了应了一声“嗯”。
……
客栈，暗一借店家的炉子熬了一碗汤药，递向赵元祁。
赵元祁皱起了眉头，杨云亭冷眼瞥过去。
赵元祁立马投降，“药，我喝，我喝。你别叨叨。”立刻放弃了挣扎。
杨云亭哼哼道：“你这是在嫌弃我??拢俊
暗一赶紧从屋子里退出来，奈何他速度再快，退至门边时还是听到了杨云亭那似娇似嗔的一句，“也不想想我这是为了谁？”
可把他刺激得一身鸡皮疙瘩，心想这王妃跟着主上越发的肉麻了，连忙合上了门，楼下喝酒来平复心情。
楼上的杨云亭还在继续输出，“要换了个人，我早就两脚踢飞了，还留着跟我犟嘴？”
赵元祁捧着冒着热气得汤药，除了迷茫还是迷茫，“我觉得我好像又错了，我认错。小九儿你可别气。”
杨云亭定定的瞧着他，忽的开口问：“赵元祁，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赵元祁心中浮起了不好的预感，吹了吹热腾腾的汤药，一边回道：“像什么？总不会又是王八吧？”
杨云亭翻了个白眼儿，“你倒是想！可你能有王八身体好？”
赵元祁……
em……
合着他现在连王八都不如了。
赵元祁望着这碗汤药，咒骂这暗一，熬药哪有这样熬的，一整碗这是要撑死他？
杨云亭抬起手捧着他的脸，眯着眼笑道：“你就像那雨打过后的花朵，凋零衰败之下，是一种哀伤的柔弱的脆弱美，楚楚可怜的，让人很有保护欲。”
说罢还扯了扯他的脸，连赵元祁温柔的笑意都扭曲了。
赵元祁由着她作弄，脸上一派温柔，目光真挚，声温柔缱绻：“那余生就有劳娘子照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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