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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她看见江临舟身边的秦万峰，便莫名会变得乖巧起来。
“秦院首。”她乖乖喊了一声。
秦万峰快步走上前来，在她面前蹲下，与她平视。
“受伤了？”他温声问道。
这陌生的关心让虞鲤觉得有些不自然，绞了绞自己的衣袖，小声回他：“就是皮外伤，虽说留了点血还有些痛，但根本不碍事的。”
她说的这是事实，奈何秦万峰看着，却还是难免心疼。
“你这丫头一贯坚强，和你娘一样。”
虞鲤听的有点懵，实在不知秦万峰语气中的亲近熟稔从何而来。
“你阿娘呢？我有些事儿与她说。”秦万峰问。
“刚回厨房去了，说是灶头上还煮着粥。”
说完往厨房的地方一指，谁料此时林芳刚好出来，被她指了个正着。
“你来有何事？”林芳有些疏离问道。
秦万峰这才站起身来，望向她的目光中有些复杂。
“上回没聊完的事儿，我想再来问问你。”
林芳刚想说没什么好问的，毕竟当日她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晰。
但还未开口，就看见虞鲤睁着一双八卦的大眼睛，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转悠，有些话又实在说不出来。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到里面去吧。”
说完转身带路。
秦万峰心中莫名有些欣喜，赶紧跟了上去。
虞鲤也抬脚追上，可一步还没踏出去，就被拎着脖子拎了回去。
“干嘛呀！”她挥动两下手臂，以示不满。
江临舟刚想胡撸一把她的头，但看见她额上的伤还是没忍心，转而捏捏捏她的脸颊。
“大人说话，小孩子去掺和什么？”
“我才不是小孩子，阿娘说再过一年我都要及笄、当大姑娘了！”虞鲤气呼呼地给自己正名。
江临舟微挑眉梢，像是才知道小丫头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既是大姑娘，没你的事，就更不该偷听墙角了。秦院首也有些武功在身上，你若是偷听，被他抓着可是轻而易举。”
虞鲤一个哆嗦，俨然是打起了退堂鼓，江临舟不由有些意外。
“他对你不是挺好？你还这么怕他？”
“你又不懂。”虞鲤撇了撇嘴，“读书人身上自有一股书卷气儿，吓人的很，我一个小文盲才不敢往上凑呢。”
这又是什么理由？
江临舟只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跟不上现在十多岁小年轻的天马行空。
“那秦院首的武功有你厉害吗？”虞鲤突然问了一句。
江临舟本可以随意敷衍、抑或是给秦万峰一个面子，可话到嘴边，却是先保了自己的面子。
“自然没有。”他道。
虞鲤的眼睛霎时就是一亮，“那你带我去偷听呗！有你在，他肯定发现不了我！”
江临舟：……
他无奈一笑，“为何执意要听？”
“这可是关乎我阿娘后半辈子幸福的事，我哪能不听？何况阿娘一看就柔弱，我当然害怕秦院首会欺负她啊！”
说的是理直气壮，但若那目光中没有跃跃欲试，恐怕更让人信服。
江临舟还能如何？
只能依着她的小性子，带她悄然无声落在屋外，仔细听里头的动静。
“我定居在镇上已有一年，宅院中什么都具备，你有什么住不惯的？再者，就算你不想待在那儿，我也可以带你回林府！”
秦万峰的语气有些激动，可见态度之坚决，又想劝服眼前这个固执的人。
林芳却只是轻叹一声，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你带我回林府，那清瀚院呢？你也不管了？”
“清瀚院我也不过接手一年，再找人接管就是。只要你想，我随时都能走。”
“你我已经不是说走就走的年纪了，都有太多顾虑，还不如偏安一隅，乐得自在。”
“你所谓的自在，就是带着一双儿女留在这儿任人欺凌？鲤儿才多大？好不容易因祸得福清醒过来，这才过了多久，就接连受伤。你一个做母亲的，难道也舍得？”
此言一出，就是在往林芳心窝子里头戳。
她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正想要反驳，却忽听外头有人将门猛地推开。
“我阿娘怎么样关你何事？她已经尽全力在护全我们了，我自己受伤都没抱怨，你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
虞鲤气的不轻，一时之间竟也忘了长幼尊卑，只为维护林芳。
秦万峰当然也没想到会有人偷听，这人还是虞鲤。当下如同一盆凉水浇下，也清醒了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芳打断，“你是个重诺的人，这一点我一直清楚，所以当年失信，你才会一直耿耿于怀。但说到底先跟着奶娘逃难的是我，就算你真的依言赶到，我也未必有胆子跟你离开。你不必如此愧疚，因为你从来都不欠我的。”
她语气淡淡，目光也是淡淡，平静又清冷。
秦万峰心中最后一丝激昂也被彻底浇熄，再多辩解的话也鲠在喉中，不说窝囊，说了又矫情。
“行了，回去吧。我好好想想，你也好好想想。”
林芳稍稍松了口。
这样的结果也是十分难得，所以即便今日还是无功而返，秦万峰也没有太过失望，毕竟他早就做好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准备。
可瞅了瞅一旁还在瞪着自己的虞鲤，他又觉得自己今日似乎是不进反退。
这么想着，他也只能苦笑一声，失落离开。
只是走到半途，却看见江临舟跟在自己身旁。
“江大人不必送了，我没事。”秦万峰还以为对方在关心自己，安抚一句。
谁料江临舟只是随意瞥了他一眼，“我去村长那儿，没有要送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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