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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看见门口进来一个人时，她就赶紧侧身朝旁边躲开，险险避过。
“抱歉。”朝着或许受惊的人道了个歉，虞鲤头也没抬，就直接抓着擀面杖又冲了出去。
是以并没有瞧见面前的是谁。
徒留那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不由想起了两年前，小丫头在自己面前所说的话。
——“你要是两年还不回来，我肯定就不记得你了。”
他走的时候是将近冬日，而今回来，已是春寒料峭，明显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
难道真的像她说的那样，短短两年时日，就已经不记得了？
心中抱着这样的疑惑，江临舟就抬脚走了进去。
小孩子的记性不好，大人总是能将人认出来的，是以林芳一抬头，便是惊讶地看了过去。
江临舟也不知怎的，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唤了一声“林姨”。
林芳见真是他，赶紧放下了手中的账本，招呼道：“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
江临舟应了一声，走进大堂，林芳便先给他上了一壶茶，又让胡巧凤去后厨拿了些点心过来。
“林姨，给我来些主食吧，我中午还没吃呢。”他道。
赶路到现在，他确实是没那个闲工夫吃饭，就想来履约，看看当初那个小丫头。
谁知刚一见面，人都没看清，就跑了出去，真是个实实在在的“小白眼狼”。
江临舟心中这么想着，眉眼也柔和许多。
谁知正在此时，提着擀面杖的小丫头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十分殷勤的方明。
“我又不是故意打搅你的，这糕点的价钱要不我十倍偿还？好妹妹，你就别生气了，理理我吧。”方明软着声儿央求道。
方家老爷是南城太守，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儿，就因为看上了虞鲤，现在是半点傲气都没有，跟个小狗腿子一般。
然而虞鲤却不为所动，甚至又举起了擀面杖，把人给吓得退后半步，生怕被这东西敲上脑袋。
“你那要是不叫故意的，明儿我上街掳个人，官府都不能判我！还十倍偿还，姑奶奶缺你那几两银子？”
话中俨然是充斥着四个字——“财大气粗”。
江临舟听着微微一讶，着实没想到不过短短两年时间，虞鲤竟然就从那个小财迷，变成“视金钱为粪土”了。
哪知正这么想着，虞鲤就放下了手中的擀面杖，摊出另一只手，“钱先结了，免得你说话不算话。”
“我方明能是缺钱的？你这不是侮辱人吗！”
方明碎碎念了一句，却还是拿出了钱袋子，去柜台先行结账。
虞鲤看他吃瘪，便哼哼了一声，似是还算满意，但由此也可见，两人的关系已经十分熟稔。
江临舟在旁看的有些不是滋味儿，毕竟自己走之前，这小丫头还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而现在，却似乎有了她自己的生活。
“鲤儿，你快看看，是谁回来了。”林芳见她从进来就没往里面看，忍不住朝着她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于是虞鲤目光一转，就看见了江临舟。
和两年前相比，他没什么变化，还是那般清风朗月。只是眉目之中多了几分疲态，像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但这四目相对之间，江临舟感受到的变化却更加明显。
只见原本还小小一个的少女，身量已经长高了不少，连原本带着稚气的五官都长开了。
弯弯的细眉，潋滟纯水的桃花眸，挺翘的鼻子，以及那粉嫩的嘴唇，在白皙的肌肤之上形成一幅明丽娇俏的模样。
江临舟一时之间有些愣神，竟是熟悉之中，又有些认不出了。
许是瞧见两人一直相视无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林芳从中打了个圆场，上前拉了拉虞鲤的袖子。
“不认得了？以前不是总一口一个临舟哥哥地叫着？怎么现在不叫了？”她笑道。
虞鲤这才回过神来。
江临舟走的时候，她每天都在设想重逢后的场景，是该生气还是该欢喜，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甚至对着话本之中的重逢，在脑中仔细编排了好几出大戏，甚至傻兮兮地在屋子里偷偷地演，还被系统吐槽过好多次。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生活回到没有他之后的正轨之时，那些想念，便成了陌生的。
“临舟哥哥，你回来了啊。”她甜甜一笑，介于礼貌与亲近之间，是她觉得最为得体的反应。
随后又问道：“你中午吃了吗？没吃的话，我去给你做一点吃的？”
江临舟一愣。
他也设想过虞鲤的反应，可除了冲上来抱住自己、就是转头就走发小脾气，但绝对没有一种设想，名为客套的疏离。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林芳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临舟中午没吃，你去做一碗咱们家招牌的羊杂汤，也让他尝尝你的手艺有没有变。”
“好。”虞鲤应下，“那我先进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脚步不急不缓的，十分平常。
“哎，你等等我。”方明才结完账，就看见她离开，又膏药一般黏了上去。
两人又是一路的拌嘴，江临舟瞧着，心中五味杂陈，也便垂下了目光。
“毕竟时间久了，她又一贯大大咧咧，有时候就记不住事儿，你别放在心上。等过两日，应当就能熟悉了。”林芳劝了一句。
江临舟笑笑，压下心中的情绪，“本是我离开太久，她不过一个小孩子，能认得就不错了。”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那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了。”
“林姨自便，我也只是来看看。”
听他这么说，林芳就又回了柜台算账，没过多久，后厨就传来脚步声。
江临舟循指望去，却见并不是小丫头端来的，那一碗，也不是羊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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