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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嫩的脸上,在顾琅看来,终于有了孩童的表情,心不由软了软,失落好似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一般。
他不由牵起嘴角,给了对方一个安抚的微笑:“我长得很恐怖吗?”
阎白急急摇头,小小犹豫了一下道:“不是讨厌你,是你身上的温度太高了,我有点受不了。”
温度?
顾琅微怔,看着他脸上郑重中又夹杂着点点愧疚面色,确定对方说的是实话。
可是,为什么?
他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正常的体温,让他没有任何感觉。
阎白见状,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一般,接着又开口说:“唔,不是你的温度不正常,是对我而言,太高了。除了我父母,任何人都是。”
“哦,还有我下面的小伙伴们。”
他怕吓到对方,把这句话默默咽回了肚中。
顾琅听到最后一句,脑子又不禁开始想歪了。
他心想,这不会是眸中暗示性的心理疾病吧?有指向性的那种。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斟酌了语句,不由放柔了声音,“你是不是很少同外面的人接触,所以才会……”
阎白稍稍歪了歪小脑袋,思考了一会说道:“不是,我有接触外人的。只是像你们高温的人,是最近才接触的。”
顾琅蹙眉,听的云里雾里。
什么叫“你们这样高温的人”?这世界上还有体温不在36°的人?
他愣了愣,没有将问题问出口,而是笑下笑,转了话题:“既然不能抱就算了,那你还想吃棒棒糖吗?”
阎白很干脆的摇摇头:“不要了。我不给你拥抱做交换,交易就不是平等的,就不可成立。”
顾琅怔愣。
这道理,听起来确实是对的。但就一个几岁的孩子而言,这也太过成熟了吧?
而且,就买根棒棒糖,五毛钱的事情,要不要上升到如此高度?
阎白没有注意到对方愕然,只是在拒绝后就转身离开了。
这一耽误,他已经不可能追上阎烈他们了,还不如就乖乖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办公室里,六月之前就给他买了好多零食,就是没糖。不然他也不会遇到一个人,就找人家要帮帮糖。
顾琅回神,就见小家伙摇摇晃晃转身走了。
他看了一眼对方离开的方向,脑中不禁开始猜想这是谁家的孩子。
他停了一会才抬脚离开。
出乎他意料的时候,他与阎白又在电梯前遇到了。
他微笑着低头看向还没有自己腿高的小人儿,声音中带着一抹调笑:“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你要去几楼?”
阎白想到自己于他见面的场景,便已经猜到他与自己要处理的是同一件事。
“我们去同一层。”
顾琅听言不禁开始思考这古灵精怪的小鬼头,究竟是谁家的孩子。
刑侦处的人,他不说都十分了解,但那家庭情况,都是透明的。没有听说谁家又新添了孩子,难道是谁亲戚的孩子?
“你是谁家的孩子啊?”他想着,轻声开口问。
阎白不由撅撅嘴,略带有些不高兴的说:“你为什么不问我叫什么呢?”
大大的眼闪着星光,仿佛在谴责对方的行为,没有尊重自己。
顾琅失笑,真的很想,究竟是谁家,养出这么一个鬼精鬼精的孩子。
“好好好,请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阎白若知他心中所想,肯定会告诉他,自己是鬼养大,肯定就是鬼精鬼精的。
他撇嘴,轻哼一声道:“我叫阎白。”
阎?
顾琅脑中的神经被轻轻扯了一下,嘴巴动了动,情不自禁呢喃出声:“阎烈你……”
他蓦地闭上了嘴,失笑摇摇头,心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巧合,那家伙都已经五年没有消息了。”
不想……
“阎烈是我爸爸。”
“叮——”
脆生生的回答,伴随着电梯打开的声音,在顾琅听来,好似幻觉一般。
他不禁顿住了脚步,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阎白蹦上电梯后,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小胖手按下了楼层数后,一扭头就看到那个不知名的蜀黍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像是魇住一般,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
“蜀黍,你不上来吗?”
顾琅一个激灵,瞬地回神,略向慌乱的点了点头,迈开步子走上了电梯。
又随着电梯门“叮”的一声缓缓关上,电梯内陷入了沉寂,除了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顾琅有些紧张,插在裤兜里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不断揉搓着自己的裤子,目光时不时的朝阎白身上飘。
他在知道阎白是阎烈的孩子后,总能从对方身上找到与阎烈相似的地方,心中五味杂成。
“五年不见,居然连孩子都有?那孩子在这,他和夜绾绾肯定就在了?”
对于孩子的母亲是夜绾绾这件事,他丝毫没做怀疑。
当年,在两人还算是陌生人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息,就让人感觉粘粘糊糊的。
阎烈那种很不喜欢旁人触碰的人,竟然会主动去牵夜绾绾的手。更别说,后来还让夜绾绾直接搬进了他家。
说他们之间没什么,怕是傻子都不会相信了。
他越看,越觉得阎白与阎烈很想,除了那双眼。
那双眼,与夜绾绾那双乌溜溜的大眼,几乎一模一样,浅浅一个对视,清澈的眼眸,好似能将对方眼底所有的心思看穿那般。
电梯很快在诡异的气息中到了目的地,门一开,阎白就蹦了出去。
顾琅则又站了一会,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才缓缓抬脚跟了上去。
他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与六月在说话的阎白,两人之间看起来像在说悄悄话,但也还是隔了一段距离。
阎白眼中藏着一抹忍耐,看样子真的特别不喜欢别人靠他那么近。
“宋队、牧队。”
他看了一眼,将自己目光收回。
宋、牧二人正在打电话联系孙梓晨班上的同学,听言只是抬头,朝他敷衍的点点头,便又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他看着眼前人忙碌的样子,心底多了一分计较。
这样子,一看就是大案子。
牧奕翰也过来了,看来护城河的那个案子不小。
他略作思量,走到六月身边,唤了对方一声,沉声问:“案子的情况怎么样了?林城呢?”
六月直起腰背,开口简短但明了的说了一下案子的情况,又告诉他林城现在在医院。
“医院?”
“嗯,尸体上的头发,突然发生尸变,把他缠住了。幸好白白来的及时,救了他一命。只是因休克太久,加之体内出现了一些不明的东西,医生让留院了,据说还要做几次手术,取出那些东西才可以。”
顾琅微微拧眉,眸光暗了暗,表示了解的点点头。
“那现在,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
“我已经把公园案子的尸体,从二队那边转过来了,你去重新做一个尸检。另外送了东西去法证那边做鉴定,你打电话让舒卓睿收假回来上班盯着。”
宋又秋好像刚挂断一个电话,闻言插了一句嘴。
顾琅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只是……
“为什么要我打电话给舒卓睿?”
那家伙,自从结婚以后,整个人变得更黏糊,一见面就是抱抱亲亲的,让人更受不了了。
宋又秋摆摆手,没做回答,又低头继续打自己的电话了。
顾琅冷哼一声,心底暗自唾弃了对方几句,轻叹一声,认命的去做事了。
舒卓睿接到电话的时候,非常难受的哀嚎了几声,哀叹了一下自己才刚刚开始的假期后,说自己会尽快来,便挂断电话了。
顾琅则是借来了六月,开始重新验尸了。
公园案子的尸体,两个相差的年龄非常大,联系过家人,根据口供上来看,一人是上下班回路过公园,那天是同自己的女朋友,在那个公园约会。老人则是家在附近,每天都要去哪附近走一走。
顾琅先看了一遍之前的验尸报告。
根本报告上来,两人皆是溺毙而亡,身上唔明显伤痕。但奇怪的一点是,两人腹中,皆没有积水。
前一位验尸的法医并没有就这一点给出解释。
还有一点,他们将头发从受害者身上弄下时,受害者脸上满是惊恐,就像是活活吓死一般。这个从照片上可以看出。
顾琅心神闪了闪,偏头看了一眼尸体的面部,五官好像被人重新整理过一般,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痕迹了。
他不禁蹙眉,看了一眼法医签字处的名字,脸色更不好了。
他轻哼一声,将报告丢开,,开始动手。
他解开胸口的十字缝合线,蓦地发现尸体内所有的内脏都没有了。
他小小愣了一下,敛住心神,低头继续检查。
在看完青年的尸体后,他面上的脸色沉如黑墨。
一直在旁边做记录的六月,脸上的神色也好不到哪去。
顾琅低头,半阖眼帘,长而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覆下的阴影,好似在诉说什么一般,神秘莫测。
他浅浅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心头涌动的心潮,继续工作。
第二具尸体验完后,他只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他将缝合的最后一针收下后,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已然麻木,如死水一般,不带一丝涟漪。
“六月,你先回去吧,我会尽快把资料整理出来带过去。”
六月愣神了好一会,听言依旧有些发懵的点了点头,将自己手上的记录本放下,脚步漂浮的转身离开了。
六月离开后,顾琅收拾好了验尸台上的尸体,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几乎不带一丝咯噔的将报告整理了出来。
他站在打印机前,看着一张一张从机口吐出的A4纸,本是清亮的眼眸,被一层薄雾覆盖,混混沌沌,看不清、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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