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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煜箭步闯进寝殿，却被青儿拦住，“陛下，您不能进去啊。”
“让开。”
“陛下还是在外面安心等候吧，太医已经在诊治了。”
封煜脸上早已没了血色，此刻目眦欲裂，样子十分吓人，青儿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瞧他。
他咬咬牙还是忍住，没有进去。
良久，太医满头大汗，躬身恭谨道，“陛下，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那贵妃娘娘呢？”
“王太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他金针施展定会保娘娘一名。”
“现在人呢？马上天都黑了。”封煜大喊道。
太医吓得浑身打颤，“王太医去年就告老还乡了。”
封煜红着眼睛，扭头瞪着郭枳，“派人八百里加急，去把人给我找来。”
“是，陛下。”
屋里断断续续传来柳清清喘息声，封煜冷着脸，可心里在止不住的颤抖，心跳跟着喘息声起起伏伏。
柳清清，你给我撑住。
封煜在心里急得抓狂，又对自己无能为力愤恨不已。
徐灵端来热茶，“陛下，那个凶手已经醒了。”
封煜方向嘴边的热茶，“走，去看看。”
那婢女打捞上来，吐了水，就被五花八绑，扔进了后院，封煜看到他时，那婢女浑身湿透，脸无血色，头发梢上已经结冰了。
看着她这幅可怜模样，封煜只想着将她凌迟处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给她松绑。”
郭枳派人解开那人，那婢女浑身僵硬，基本不能动弹。
两个小太监将她扯起来，朝着腿窝处狠狠踹一脚，婢女跪在封煜脚下。
“是何人指使？”
“无……”
封煜抬起脚在她脑袋上跺了一脚，“何人指使？”
那婢女下了死心，绝不供出幕后指使，“无人……”
婢女凌乱着头发倒在地上，封煜冷冷说道“你们接着审。”
转身离去。
那婢女不肯幕后之人，即使招了，他现在也没用办法惩治那个人。
封煜恨得咬牙切齿，坐在椅子上将手中茶盏扔在地上。
郭枳揪起婢女头发，“叫什么名字啊？”
“六月。”
“好名字，真好听，可惜了。”
他转身对身后小太监说，“去查查这个名字。”
“是，公公。”
郭枳拍了拍六月白皙的脸蛋，“为什么谋害贵妃娘娘？”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经过鲤鱼池旁，脚滑，了，不小心撞到了贵妃娘娘。”
“鬼话连篇，劝你一句，供出幕后指使，给你留个全尸。”
“没有，人……”
“还嘴硬？”郭枳抄起一个柴火棍打在了六月后背，六月疼的嗓子里发不出声音。
小太监跑回来时，六月已经皮开肉绽，小太监躬身道，“公公，确实有这个人，浣衣坊的，今天就安排出宫了。”
“哦？你们这计划的挺好的。”
六月的眼睛被血水蒙住，嘴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口吐白沫。
郭枳看她这幅样子直觉得恶心，“算了，就按她说的汇报给陛下吧，反正陛下也清楚问不出来什么的。”
“是。”
小太监恭谨跑去跟封煜回报，他听了面无表情，只吐出四个字，“凌迟处死。”
六月被两个小太监拖去了宗人府，郭枳留下来指挥人清洗地面，晦气。
天色阴沉，明安宫正殿里也是散不去的血腥味，封煜心里干着急时，门前一匹快马停下，带来了福音。
王太医来了。
下了马，王太医头晕目眩时，就被两个侍卫扶进屋内，王太医喘着粗气，扑通跪倒在地，“参见陛下。”
“太医不必多礼。快去看看贵妃。”
“草民遵旨。”
王太医解开药箱，拿出金针，缓缓迈进寝殿。
封煜只能像个赌徒一样，将全部希望积压在王太医身上。
寝殿内，众人给王太医让开道路，王太医低着头给她把脉。柳清清此刻浑身冰凉，脉象虚弱，太医把了很久才感受到虚弱的跳动。
王太医揉了揉太阳穴，“还有救。”
站起身，王太医对着烛火挑选金针，灯光闪过，金针发出刺目寒光。
“你们先出去吧。”王太医这是祖传医术，绝不外传。
王太医看着床上清瘦的人只觉得发自心底的可怜她。
御膳房做好晚膳送来明安宫，郭枳躬身低头问道：“陛下，您用膳吗？”
“朕没胃口，端下去吧。”
“陛下您多少吃点，饿坏了身子怎么办？”
“贵妃还在里面躺着，生死未卜，朕怎么有心情大快朵颐？”
“王太医不是说了，还有救，贵妃娘娘已经这样了还在努力坚持醒过来，您要是在饿坏了身子，那这江山社稷不就乱了。”
“端下去吧，朕一会再吃。”
“是。”
有了这个回应郭枳安心许多，让宫女将菜端到小厨房热着，陛下随时可能会吃。
王太医将金针在火上加热，回身稳准扎入柳清清身体上，如此反复下了七七四十九根金针。
一炷香后，王太医收针，低头躬身，恭敬对坐立不安的说道，“陛下，可以了。”
封煜信步走进寝殿，柳清清浑身苍白，一身冷汗躺在床上。
他走进，还没坐下，她突然弓起身子坐起来，口吐鲜血，身体去如风中蒲柳向后倒去。
封煜赶忙搂住柳清清的身体，怒吼道，“来人，把那个庸医给我带来。”
忽的手臂上一紧，她虚弱睁开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隙，微翘的睫毛盖住眸子，看不出神色。
“陛下，不要。”
“清清，你说什么？”
“谢，太医。”
“朕，清楚了。你怎么样了？”
“没事了……担心了……”
柳清清气若游丝，浑身无力，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可是封煜知晓她的意思。
王太医跪在地上，封煜背对着他，“刚才是朕误会了太医，王太医妙手回春，朕重重有赏。”
“谢陛下，贵妃娘娘刚才吐出的是一直以来积压在心口的瘀血，吐出来就好了。”
“嗯。”
“草民开了一副方子，还请陛下快快抓药给贵妃娘娘服下才好。”
封煜摆摆手，郭枳拎着王太医去开单子抓药。
柳清清松开了手，闭上了眼睛，她是在没有力气了，得好生休息。
他心中一跳，赶忙将手放在柳清清鼻子下，感受到鼻息，他煜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儿，叹了一口气，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柳清清躺在床上，捂着两层被子，身上有了温度，不再是冷冰冰的。封煜端着碗，一勺一勺轻轻给她喂药，天蒙蒙亮时，封煜怕打扰她休息，回到御书房躺了良久，无法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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