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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他匆匆跑出大街买来形象栩栩如生精致糖人，要送出去一般，递到柳灿灿面前，“给。”
柳灿灿看着眼皮底下晶莹剔透雕刻精湛的小人儿，一时有些不解，浓黑翘起的长睫往上翻起，抬眸望着跟前笑容不羁的清朗面容，淡淡问道，“这是什么，手艺好精致！”
“糖人，吃过吗？”
柳灿灿接过糖人，左右翻看，越是端看越是意外，竹签上的小小人儿，眼耳口鼻俱全，身上的衣物，连褶皱都能细数，分明就像工艺品，哪里像吃的？
“这是糖人？吃的？”
空冥点点头，“尝一口看看，这我可以跑了三条街用高价买回来的。”
“专门给我买的？”柳灿灿挑着眉头，想要在空冥的脸上看出端倪，可是对方一如既往不羁笑脸并无异状。
转而将询问的目光落在旁边谦和文雅的苏绥身上。
苏绥施施然淡笑，温润如玉的俏脸，一抹无声的肯定，迎上柳灿灿晶亮润泽的眸光，他轻轻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杏目中波光潋滟，柳灿灿对于空冥这莫名的殷勤多了见了一份警惕。
空冥继而解释，“猜你没吃过这么好玩的，专门买来给你尝尝，没想到你真没吃过，看来是买对了。”
又是转动竹签仔细翻看精巧的小糖人，柳灿灿忽然有些舍不得下口，这么精致讨喜的糖人，尝了一口，可就要毁坏了，更甚是，这是空冥特意送过来的，就这么吃了，好像有些原谅他的意思。
看出她的迟疑，空冥又道，“不用犹豫了，这糖人本就是捏出来吃的，你若是喜欢，我赶明儿，我再给你买个，只要你开心。”
柳灿灿听了个明白，原来空冥是特意来示好讨她开心的。樱唇扬起满意的笑容，她举起糖人道，“这糖人捏得这么精巧，做得人肯定下了大工夫，味道肯定不差。”
话毕，把小糖人送进嘴巴尝了一口。
舌尖触之即化，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里面蔓延，她转头对上空冥，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天真孩子，启唇道，“这糖人，谢了。”
空冥朗然笑开，扭头和身侧的苏绥默默交换了一记会意的眼神。
苏绥墨黑敛静的眸子悠悠落在柳灿灿荡漾笑意的侧脸，看着她因为吃着糖人而露出的满足神色，忽然感觉自己又看到她与经营章台之外的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她仍像天真无邪的孩童，知足便乐，小小一颗寻常糖人，也能扫去心头阴霾，重新欢快起来。
不过，看着她开心愉悦的样子，他也止不住扬起嘴角。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空冥忽然提议起来。
柳灿灿也来了兴致，“好啊，去哪？”
空冥眸子滴溜溜意味深长地转向苏绥，幽幽道，“难得到了这里，肯定却体会一把地方的特‘色’，我们登楼听曲去！”
苏绥温润儒雅的脸上，一丝难掩僵硬的为难快速闪过，视线落在柳灿灿一脸向往的激动神色，又将到了嘴边的说话咽下去。
改而淡淡道，“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换个衣服，方便行动。”
柳灿灿已然熟悉这个社会的男女差异，想要更好无侧目地听小曲去，乔装成男子模样，最是合适不过。
两盏茶后，三人一行如三个容色俊俏，身姿翩然的贵气公子缓步踏入城中最为盛名的揽月楼。
接引的小厮最会察言观色，观人看事，见着三人气度不凡，举至有度，料定三人定是哪个官家巨贾出来的少爷人物，立马笑嘻嘻地躬身将人领到视野最为一等二楼雅桌。
那里正对舞台，举头的视线就能近距离将是舞台上的表演纳入眼眸，极为赏心悦目。
柳灿灿挨着苏绥在方桌的正中坐下，她的左右两侧分别是苏绥和空冥。
空冥一如既往地熟络和小厮下单吩咐，完了，三人的视线齐齐投向舞台上。
但见，几缕空渺的琵琶弦乐铮铮跳跃，如泣如诉，随之，明黄衣裙的女子抱着琵琶婀娜登场。
她甫一落座，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轰然响起。柳灿灿疑惑地抬眸扫去，只见附近的周遭桌上的客人，皆神情热烈激动，仿佛久等的人物终于登场。
台上明黄衣裙的女子，听闻声响明眸轻抬，淡扫全场，嘴角含羞地浮起盈盈浅笑，随即冲着台下的观众礼貌地轻轻点头。
众人中，许是大多都是熟客，见状，不约而同地停下拍掌，安静下来。
柳灿灿不由对她满是好奇，晶亮有神的黑眸，朝着女子的不掩娇羞的面孔看过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不期然被惊艳。
但见，女子秀眉如月，弯长过目，一双娇滴滴似要滴出水来的眼睛下，鼻子小巧，红艳艳的唇瓣，再添三分颜色，衬着桃腮粉俏，十分诱人品尝。
但这些还不是最惹人的，女子最为瞩目，是她眉宇之间，似是而非浑然天成的轻拢烟霞一般的淡淡愁绪，娇弱而楚楚可怜，让人止不住想要将其好好呵护起来。
这样的女子，最能招来男子的视线，勾起对其的保护欲。
下意识的，柳灿灿移眸朝左侧的苏绥看过去。
和在场的众多宾客一样，苏绥的目光紧盯台上明黄衣裙的倩影，视线中无声的疼惜感，悠然流泻，仿佛再也不想移开。
柳灿灿郁闷得胸臆燃起妒火，狠狠跺了跺桌下的脚，完了，同桌的两个男子，并无人觉察她的不快，视线反而变得更为热烈。
台上女子，素手落在琵琶弦，轻拢慢捻，琵琶乐丝丝缕缕飘荡，而她也轻启朱唇，动人的歌声空谷黄莺的响起。
不可否认，她的歌声和她容貌一样，有着同样吸引人的出色，只是不知是否柳灿灿的错觉，她看到女子在弹唱的间隙，怜怜眸光视线总是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她在熙攘的人群中，能够捕捉和体会到柳灿灿于其中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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