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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骆讲习，我觉得外舍班的这些学生背诵诗文极其熟练，没有一丝错漏。”另一讲习萧讲郎道。
骆讲郎看了两人一眼，摇头将笑容收回，这二位揣着明白装糊涂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恒文书院虽然不如大周的潇湘、南正书院那么博有大名，但好歹如今的执掌山长也是地初境出身，境界不低。
衡山、南正两书院不谈，每遇清晨，若是玄境以上武者登高相望，必定可以看到元气森森。
毕竟是每度凤鸣榜，两院都是一、二品宗门。
而当下恒文书院外舍乙字班的学子身上，背诵诗文也算利落，可惜身上丝毫文气不现，确实罕见到可称笑谈。
文气这东西，自然就是以正途获得元气的，最大评判标准。
恒文书院讲习都是玄境以上，外舍班的这些学子，谁能在日试得中内舍，只看文气便一眼可知。
而乙字班的学生一个不能中是肯定的。
“朱讲习回来了。”三位讲郎正在说人长短。
眼看到满头银发的朱延走进了院中，立即招呼不止。
大家都是儒生，虽然背地里面偶尔有些看法，基本的礼仪却不能少了。
“三位讲郎好。”朱延向自己教的乙字班而去。
“姜讲郎，稍等。”萧讲郎向另外两位讲习告罪，撵朱延背影而去。
“你忙。”骆讲郎与刘讲郎客气道。
“先生好。”朱延刚刚出现在乙字班的门口，学生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冲他施礼。
朱延还礼。
“卢照邻，同学们背得怎么样了？”
朱延询问之后，一个十三四岁，看来相当木讷的少年已站了起来。
“先生，大家的《中庸》已相当纯熟，只是……”卢照邻一五一十回答。
“经书之义理，绝非一朝一夕可明，明经之前，务必将四书五经背到滚瓜烂熟才是上策。”朱延仍用平时固定词汇为一帮学子释疑。
“照邻明白了。”那负责监督一帮同舍同班生的学子已坐下。
坐下之后，卢照邻脸上已露出幽幽之色，他出向范阳卢照，慕山长曹宪之名，过来投奔。
结果曹宪推荐他到外舍乙班朱讲郎名下。
曹宪是前朝半圣、又是凤鸣大儒，纵然这个朱延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文名，也自然顺从。
不过，经过最近月余的诵读旧文经历之后，他已有点心中生疑，只是为人忠厚，并不想说出来而已。
“先生好！”刚刚坐下的卢照邻，不得不重新站了起来。
萧讲郎过来了。
“不用管我，背你们的书。”萧讲郎示意后，冲朱延挥了挥手，示意有话要说。
……
“谢谢萧兄关心。”
“朱兄，现在不是关心不关心的问题，而是急不急的问题，山长是半圣之境，力荐你教外舍乙班自然没有问题。”
“不过，最近升舍在即，我看就连范阳卢照邻的文气都已被你的教习法磨得一丝不剩，你是不是该把真材实料拿出来露一手了？”萧讲郎将朱延叫到外舍院内之后，已不能再保持自己的讲习风度。
朱延人品谦恭，与他投缘，又得到曹宪的嘱咐，暂时在他家寄住。
萧正阳当下是真心为朱延考虑。
范阳卢姓，当世望族，卢照邻更有神童之称。
初来恒阳书院的时候，头顶的文气，如小小华盖一般，堪称内舍之下第一。
这样一个天才，被朱延教成这样，萧讲郎很为朱延的命运担忧。
卢家可不是好惹的。
“凤鸣城城守殷大人到！”门外已传来传唤声音。
萧讲郎楞了楞，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却看到从内舍院内，气宇轩昂的山长曹宪已带着一众内舍讲习走了出来。
“殷大人。”
“曹山长好。”
从恒文书院门口进来的殷峤不怒自威，虽然体形不似寻常宗人高大，但眼神神光外放，此人绝对是百战之将。
所谓城守，也正是凤鸣城，城门守卫统驭将领，权力不低。
曹宪与殷峤相互施礼。
曹宪本在上朝为官，与殷峤本来也算是水火不容。
不过，物日人非，山河易换，曹宪现在无心事政，殷峤也已起落不定，两人相见，早就相逢一笑泯恩仇，再无隔阂。
“山长，大周皇帝陛下有命，数日之后，将是凤鸣大会正式开式，还望可以安排儒生前往做为儒教代表。”
凤鸣大会，正是大周选拔国之重器，最重要的典礼，各方面流程做到位，自然不可能少。
接着旁边已有讲郎把名册层层递了上来，凤鸣大会，儒道精英，层层递进，外疆不论，风鸣城中，玄境以上文气修行武者必须前往，才能文气昌盛，像恒文书院大概要去多少人，自然得有准确数据。
“恒文书院我是大概知道的，曹山长半圣不谈，温讲郎地极境，内外舍各有八个班，不是该有十二位玄极境宗人，四位玄初境士子，却如何少了一位？”殷峤皱了皱眉头，他这不是较真，是不想曹宪犯欺君之罪。
“这个……却因为外舍乙班的朱先生不是凤鸣城人。”曹宪不动声色道。
“上面并无朱延的名字。”殷峤没有多想，脱口而出。
随即看到后面的讲习们脸上都露出错愕表情，总算反应过来，“这位朱先生是玄初境？”
“也不是。”
“好吧。”殷峤有点尴尬，堂堂恒文书院居然有讲郎连玄初境都不是，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殷峤只能装作没有听到，而目光已看向众人瞩目的方向，锁定了那位白发年青人。
而他们的目光，又迅速从那白发年青人，身上望向空中。
一片火云浮空不止，火云之下，又是凤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异兆。
紧接着又从火云之下，飞掠而来数位宗人。
那些宗人打扮类似，皆是长服袍袖，儒生打扮。
而略有不同的儒生打扮风格，落到这数个恒文书院讲郎眼中，顿时让众人眼中，生出惶然神色。
“恒文书院曹宪、凤鸣城城守殷峤，见过诸位衡山书院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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