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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和秋颜携手爬上小山，在下午温和的阳光下，眺望着秀丽山川。
秋颜面对着山脚的小镇，说道：“这座山叫做老人山，翻过他就到了另一个国家，全国叫这个名字的山有很多，我当初被抓住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个。”
沈越问：“能不能记起什么？”
秋颜摇摇头，“十七年了，这里早就已经不是我能记得的样子，以前这里根本没有水泥路，楼房很少，我还记得我站在这里看到的东西，有大片的荒土地，有可以让我们游泳的小河，可是现在，荒土地种上了茶树，小河却不见了。”
他们找到一个在街头晒太阳的老人，询问十七年前哪家丢过孩子。
那老人打量着他们，问道：“你们是被人拐走的孩子？”
沈越道：“是啊，想回来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爸妈。”
老人摇着头感慨道：“唉，这可就难喽，这几年还好一些，十几年前啊，天天都有人丢孩子，天杀的人贩子！”
沈越道：“您是说，十几年前经常有孩子被拐走？”
老人道：“可不是吗？那时候治安又不好，这里又靠近边境，拐了孩子往外面一卖，谁找得回来，那段时间，唉……天天都有做妈的在村头哭，那个惨哟。”
秋颜紧张地听着，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沈越紧紧握着她的手，问道：“那您还记不记得，大概十七年前，有哪些人家丢过孩子？”
老人道：“这我哪记得清，我大概跟你说几个，你们自己去问问吧。”
两人对老人说了谢，循着他的指引找第一户丢过孩子的人家。
站到门口，秋颜却不愿意进，她拉着沈越的手，眼中有些畏惧。
沈越柔声道：“别担心，有我陪你。”
秋颜咬着嘴唇轻轻点头，随着他走进去。
这家的女主人已经年过五十，正坐在床上看电视。
沈越敲敲门，询问那女主人道：“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可能会让您想起伤心事，我们是回来寻亲的，听说您家曾经丢过孩子，还记不记得那孩子长什么样？”
女主人打量着他们，问道：“你们是谁被拐走的？”
沈越指指秋颜，说道：“她”
女主人道：“那肯定不是我的孩子，它是个男孩。”
沈越道：“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出来以后，秋颜问道：“越哥，这位阿姨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
沈越笑道：“都十几年了，早伤心过了，大概已经认命了吧。”
秋颜松了口气。
沈越道：“这下可以放心了吧？就算是母子亲情血浓于水，时间仍然能够抹平一切，不用担心他们受到刺激。”
两人携手走在阳光明媚的街道上，一家家询问过去。
秋颜忽然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路边的小餐馆，她的眼神有些激动。
小餐馆内已经有了客人，老板娘正在招呼投篮的男人赶紧干活。
沈越瞧瞧老板娘的容貌，再看看秋颜，低声问道：“是她吗？”
秋颜没有说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鼻息微微颤抖。
她抬起脚跨出一步，却又收回了脚，然后可怜巴巴地望着沈越。
“别担心，去吧。”沈越道。
秋颜咬着嘴唇，鼓起勇气走了几步。
这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大跨步走进店中，把手里的鸡蛋递给老板娘。
说道：“妈，鸡蛋买回来了，还有没有别的事。”
老板娘乐呵呵笑道：“没事了没事了，去看看你爷爷，是不是又在跟人打麻将？”
小姑娘道：“就让他打会儿嘛，反正又没事。”
老板娘道：“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爷爷眼睛不太好使，我怕他被别人坑，你帮他看着点。”
小姑娘嘟嘟嘴，把手一伸，“那你把手机给我玩。”
“好好好，给你。”老板娘拿出手，“一天天就知道玩手机，去吧去吧，待会儿记得接你弟弟放学。”
“好，那我去了。”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开。
她看到沈越二人，歪起脑袋瞧了一阵，问道：“这位姐姐你好漂亮，你们是外地人吗？”
沈越笑道：“是啊，小妹妹，外地人想找好吃的，你们的家的菜好不好吃？”
小姑娘翻翻白眼，说道：“你问我我当然要说我们家的菜好吃，不过……”
她凑到沈越身边，低声道：“不过你要吃我妈妈做的菜，爸爸有时候脑袋会发昏，一不小心就炒糊了。”
沈越好奇地问：“脑袋会发昏？为什么呀？我看你爸爸身体状况很好嘛。”
小姑娘低声道：“我跟你们说，可千万别被爸爸听到，不然他会生气的。我呢，以前应该有一个姐姐，姐姐后来被人贩子拐走了，爸爸到处找到处找，结果不小心磕到了脑袋，他现在有时候脑袋还会疼。”
沈越道：“这样啊。”
小姑娘又瞧着秋颜，说道：“姐姐你身材真好，都快十二月了还穿这么少，我能摸摸你的手吗？”
沈越见秋颜没有动，笑道：“可以可以。”
“太棒了！”小姑娘拉住秋颜的手，“嘻嘻，摸着真舒服，我都要弯了。唉，你要真是我姐姐就好了。”
秋颜听说这话，泪水差点没崩住。
沈越连忙道：“那你认她做姐姐好不好？”
小姑娘摇头道：“不行不行，你们是外地人，很快就会走的，我还要陪爸爸妈妈，又不能跟你们走。”
老板娘在屋里催促道：“还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看你爷爷？”
“知道啦知道啦，”小姑娘应了一句，朝沈越眨眨眼，“哥哥你肯定很幸福。走啦！”
“等等！”秋颜突然叫了一声，把她拉过来，搂进怀里。
小姑娘惊呼一声，脸颊顿时通红，说道：“姐姐，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弯啦，看我吃你豆腐。”
她在秋颜腰上捏了捏，迅速挣脱出来，蹦蹦跳跳地跑开。
秋颜久久地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松了口气，说道：“好奇怪，突然感觉轻松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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