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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耀觉得今天晚上的聊天非常愉快，应绒甚至可能在跟他聊完之后，会选择回酒店收拾东西跟他一起回家。
那么这次短暂的婚姻危机，就圆满地结束了。
没想到应绒听完录指纹的详细描述后，只缓慢地点了下头：“我本来想说，是让你跟贺年打电话，问一下柳馨的情况怎么样。”
温耀还没说话，应绒就自顾自地接道：“但是我刚刚突然反应过来，我问这个干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确实一直都有些烂好心，小的时候在放学路上，碰到了被扔在垃圾桶里的刚出生的小猫，会翻进垃圾桶里，把小猫全都捧出来带回家。
被父母告知“不可以养”、“刚出生的小猫根本就不可能被人养活”，最后勒令她把猫送回原处时，她一路哭得都差点喘不上气了。
小时候还曾站在路边给一只淋雨的老鼠撑过伞。
都是些无意义的好事。
十几岁的她救不了刚出生的小猫，也没道理给身为四害之一的老鼠撑伞，那么现在明显也不应该关心身患疾病的柳馨。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想关心和应该关心的人去关心吧。
应绒站起身说：“不早了，得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
温耀坐在椅子上，视线随着应绒的起身而移动过去——明明刚刚还聊得挺好的啊。
应绒看他一眼，突然弯起眼睛笑了下：“你还没有吃完吗？那你慢慢吃，我先回去好吗？”
温耀起身：“等等，我结个账。”
温耀结完账的后，回头看应绒已经不在餐厅内，他皱起眉头环视了一圈，在看见站在玻璃门口裹着自己大衣的应绒后，轻出了口气。
他走到门口看了应绒一眼：“很冷么？”
应绒的鼻子被风吹得有些泛红，她没搭腔，双手插进自己的口袋里。
温耀想了下：“最近的温度非常低，回家拿几件大衣？还是说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我今天下班已经回去收拾了衣服。”
温耀迟疑了片刻，无奈笑了声：“所以短期内肯定不会回家了是吗？”
温耀小声叹了口气：“我以为我们刚刚已经聊得很好了。”
应绒觉得聊得还算可以，可是那又怎么样啊，她更加了解了温耀一点，也更加了解了自己一点。
原来过去的一见钟情，真的只是因为自己世面见的太少了。
应绒轻盈地踩下了几节台阶，在台阶下仰头看温耀。
两个人在此刻变得好像不再是一对已婚两年的夫妻，变成了除开了两人在宴会厅璀璨灯光下见面后的真正第一次见面。
应绒逆着光，微微眯起了眼睛，温耀的身高腿长、日常有健身的习惯，身材保持的非常好，从仰视的视角看过去，让他看起来像影视剧里闪闪发光的明星。
应绒端详了他片刻，觉得脸还是自己喜欢的模样，站在台阶上闲散的姿态还跟初见时如出一辙。
他姿态放松，这种时候他仍旧不紧不慢。
他脸上表情带着些无奈，右脚先抬起来踩在了下来的楼梯上。
温耀轻咳了声，语调特意放的非常缓慢，蛊惑谁一般：“应绒，你聊聊你真正的想法。”
应绒视线跟随着温耀走了下来。
温耀试图引导出应绒说话：“比如说跟柳馨相关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要谴责我的？”
温耀走到应绒身旁，伸手轻轻地摸了下应绒的脑袋，又问：“比如我上一次喝多了，没有提前打电话告诉你，事后也没有跟你解释。”
温耀静静想了想，怎么这么说过来，突然发现自己还挺不是个玩意的。
“还被你发现在跟前妻聊你的话题。”
应绒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好哄又好说话的应绒，她表情沉静，眼睛里竟然带着零星的笑意：“哦，然后呢？”
温耀立刻举手投降：“我错了，以后再犯我是小狗……”
他话还没有说完，应绒纠正：“小狗很可爱啊。”
“……”温耀轻咳，“以后再犯我就不是人。以后每天都读书时候课程表给你报备时间。”
应绒又显得没有态度的哦了一声，她抬起步子往酒店方向走过去。
温耀跟在身后积极认错：“前妻生病的事情，我觉得怎么处理你可能都不会太满意。”温耀脑筋脑汁地思索，“以后如果有必要必须得见她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保证不接她的电话、不回她的信息。”
温耀自己说完了这段话后觉得荒唐，他想他现在是一点谎都不能撒了么？
什么女人会在听完这样一段话，还觉得说话的男人是个正常人？
立马发誓拉黑再也不联系，才是一个正常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吧？更何况上次他还答应拉黑柳馨的联系方式。
不过他也确实一直没有存柳馨的手机号，柳馨电话打过来的永远显示的都是一串数字。
他没有删除任何一个人联系方式的习惯，觉得在不在自己通讯列表里躺着都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应绒温耀果然停顿了一下，她侧抬头看向温耀，好奇：“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一起去看她的啊？凭什么觉得我不会让你拉黑她？”
温耀顿了顿，虽然听起来有些荒唐，但确实是他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温耀缓慢地笑出了一声：“因为你是个非常善良的人。”
应绒显然没有被他的真诚所打动，闻言又弯起眼睛兀自笑了会儿：“给我戴高帽，满足你自己心里的想法吗？”
温耀再次举手投降：“真心实意，如果说得话是为了达成自己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那让我天打雷劈。”
应绒在他这种常见而又浮夸的诅咒里，突然想到了章潇水曾经跟她开玩笑说过的话，章潇水当时是怎么说的？
应绒模仿当时章潇水的语气：“这个世界上要被雷劈死的男人太多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温耀第一时间就反应道：“章潇水跟你说的？”
应绒疑惑地看他，是觉得自己不可能讲出这种略显恶毒的话来吗？
两人边走边聊到酒店门口，温耀特意放慢了脚步，轻声问：“明天晚上继续练车吗？”
应绒回答并不明确：“不一定。”
温耀又道：“周末跟我回去看姥姥吗？很久没有去看望她老人家了。”
应绒沉吟。
温耀觉得应绒一般是不会拒绝这种请求，就像她面对患上疾病的柳馨，也会希望对方能够健康甚至长命一样。
她就是个很好又心软的人。
应绒却第一次拒绝了这个请求：“不行啊，我周末约好了跟人一起去爬山，要在山顶住一晚上，下周末吧？”
“爬山？”温耀惊讶，他从来不知道应绒对户外有兴趣，“哪儿？”
“周末能够来去一趟的，不就是附近那座吗？”
两人走到酒店大门口，应绒上了台阶，准备跟温耀道别，突然又想到温耀觉得自己不会说出让人为难的话，她眼睛闪烁着光芒，盯向离自己不远的温耀。
她笑了一声，严肃说道：“温耀，你不是刚刚说要听我怎么想的吗？”
温耀的脑子还停留在应绒周末竟然出去跟人爬山这件事上。跟谁？章潇水？
他看向面部表情变得有些生动的应绒，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是黑曜石一样闪着光芒。
温耀听见应绒笑着说道。
“我想要，我以后跟你说分开，你跪着哭求我不要离开呢。”
“……”温耀伸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倒没有觉得冒犯，反倒觉得现在这种心里像是闪着什么坏主意的应绒，有些可爱。
温耀算是比较配合，语气轻松，耸了下肩膀，失笑道：“那是不是有些不太好看了？”
应绒弯着眼睛笑了下，随后朝温耀的方向走过来，她抬起自己的胳膊，轻揉了下温耀的头发。
——就跟他摸自己头发时一样。
应绒感觉到一种畅快的自由感，她笑道：“对啊，我比较难哄，你得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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