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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这个时间，偌大的便利店只有程世涛和正在理货的店员。
便利店中电器运行的嗡嗡声和时不时闪烁的灯光令身体疲惫的程世涛心里不由得产生些许厌烦，不过随即他就平复下自己焦躁的心态。
程世涛双手环抱胸前，将视线投向别的货架。视线不断在不同品牌和口味的桶面上扫视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难题。
正当他伸出手的时候，正在理货的店员看着面前这个身高一米九开外的中年大汉慢慢地凑了过来说道：“来，让一下。让我把货物补上。”
说着用手中的小刀割开桶面的箱子，然后用力一扯将箱子打开。顺势开始往货架上摆放桶面。
“抱歉，不好意思。”听到店员的话程世涛会回过神来，随便拿了两桶麻辣牛肉面放在怀里并将身体往边上挪了挪。
“我看你在这里待了半天了，除了刚才的桶面别的什么也没拿。估计是想要的东西卖没了吧。”店员斜着头瞥了一眼程世涛后自顾自的说着，手上的工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过也是，要是你想要的东西还有的话估计早就买完走了，也不至于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
“嗨，可不是么。”程世涛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我想要的奥尔良鸡排盖饭、五花肉辣白菜饭团都卖没了。”
“下次吧，下次来的早点，这种东西卖的都快。运输这种东西的冷藏车一般四点多才来。”听到程世涛的话，原本声音有些无力的店员仿佛来了精神。
“对了，这么晚了还出来工作么？”店员将最后一桶泡面放到货架上站起身然后用手在自己身前的围裙上蹭了蹭说道。
“是啊，夜班。这不是刚处理完举报。扣了几个车回来，想着吃点便当什么的。”听到店员的话，程世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复着。
“呦，这么晚还有人打举报电话啊，这可真行。不过都这个点了，还有那么多的人在外面吃地摊上的东西么？”店员的表情有些好奇。
“人山人海。虽然有点夸张了，不过也差不多。咱们这店还二十四小时营业呢，没人的话早就关门休息了。”
回想着当时扣摊的场景，程世涛半开玩笑的说着。特别是相对人大喊大叫的场景令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话是这理，不过这么晚了都有谁去吃啊。“店员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用脚将装桶面的空箱子往旁边踢了一脚说道。
“你看就像我们公司要求二十四小时营业，但我在这里上那么多夜班，大晚上也没几个人来。”
“下飞机回家赶上没饭吃的、晚上代驾的司机、闲的没事干的小青年多的是。”说着程世涛将怀里的两桶香辣牛肉面放到结账台，随后转身从后面的冰柜里又拿了两瓶无糖饮料。
“对了，这巧克力多少钱？”程世涛伸出头举着一版巧克力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你自己在结账台那里扫下。“店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今天你们出去扣了几个摊啊？”
“嗨，三个罢了。老三样，铁板烧、臭豆腐、麻辣烫。”说着程世涛将自己的买的东西一个个扫码准备结账。
“都是些谋生的人啊。”从后台冒出来的店员摇了摇头感慨了一下。
听到这句话，程世涛扭过头看着又开始变得有些浑浑噩噩的店员不可置否。虽然辛苦，但是挣得还多呢不是么？
想起有个脑子不灵光的人说一个月给自己两万五千只求不被扣车的人，程世涛顿时觉得，罚的还是少。这种事能干么？想什么呢？
“没办法，职责所在啊。现在的工作是越来越不好干了。想起我高中在便利店兼职的时候一小时才给我九块八。”
程世涛也懒得理会这种容易产生恻隐之心的人，然后将话题引到店员身上。
毕竟干一行就要有被抓的觉悟，哪里只有光吃肉不被逮的时候。不然我自己也干岂不美哉？
“我们现在也就二十出头。”一提到自己的薪水，店员不满的声音顿时高昂起来。
“那可以啦，比我那会的工资高多了。”程世涛玩味的看着给自己装货的店员努了努嘴。
“那又怎么样？你怎么不说物价还翻了好几倍呢。钱又不值钱，又赶上疫情。生意都不好干啊。”
“啊对对对，您也不容易，不容易啊！”程世涛说着用手机扫码结了账，并从店员手里接过了装满食物的塑料袋。
明明有些人本身就过的辛苦不容易，却还要同情自认为比自己过的还要不好的人。却不知被自己同情的人过得比他好上千万倍。这是真同理心呢，还是隔岸观火的幸灾乐祸呢？
想到这里，程世涛脑海里想起那些自己亲身经历过的真实的被现实压迫着苟延残喘的人，他喃喃自语道。
“希望我辖区的人全部消失就好了，这样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既然问题解决不了的话，那就解决产生问题的人吧。”
“想什么呢？真是的。”程世涛摇了摇头，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就当他准备打开便利店大门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耳边传出。
“系统已准备就绪。”
“语言校准完成，界面正在生成中。开始验证身份，请等待……”
“身份验证成功。”
程世涛听到耳朵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也随之一抖。
手中装满食物的塑料袋也掉到了地上，无糖饮料也滚出了袋子直到撞到大门才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声音？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程世涛的脑袋里闪过很多念头。
借着弯腰捡饮料的时候，他回头打量了一下身后正在忙碌的店员，停驻了许久后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
难道，这是幻听？可是幻听有那么长的么？
这时候便利店促销的广告适时的响了起来。
一想到这里，自知空耳严重的程世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走出了便利店的大门。
刚走出大门，京都盛夏的深夜闷热感顿时充斥全身。同时一股困意也随之而来，眼睛也因为困乏有些发酸。
还是早点回去睡吧，明天还是早班呢。
就这样想着，程世涛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慢慢的向前走去。
突然一个趔趄，程世涛仿佛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重心不稳的他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然后……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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