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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着额头上的青紫，站在原地暴跳如雷，院子里凳子被他踹翻了一地。
姜大花和姜小花拿着扫把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姜长富看到她们就来气：“还不去做饭给老子吃？”
姜山河抽着旱烟从屋里出来，他扶起一把椅子坐下，看着姜长富，目光灼灼：“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三叔公和姜山海怎么说？”
姜长富面色难看，拍桌怒骂：“还能怎么说？那老不死的不肯过继，连三叔公的话都不听，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我哪敢再说？”
姜山河听着姜长富的话，皱着眉头，许久，他吐出一口烟雾，“这几天你先盯着长林一家，别让他们抢先了，我再想想办法。”
姜长富点头还想说什么，见姜山河低着头沉思，便没有说话。
一时间，气氛一片凝重。
姜小花收拾院子的动作愈发轻了，不敢发出动静，生怕挨打。
过了一会儿，姜山河抬起头，大声喊道：“大花呢？”
“爷爷，饭就快做好了，很快的，马上就能吃了……”姜大花手里还拿着铲子，枯黄的脸上带着一丝害怕。
姜山河瞅着她，黝黑浑浊的眼珠子里填满了算计，“别做饭了，你现在出门，这几天多去找姜鱼，跟搞好关系，让她跟姜山海说挑我们家小强过继。”
姜大花面露为难：“爷爷，小鱼不会听我的话的。”
姜山河拍桌：“你跟姜鱼那丫头关系不是一直都不错，她还时不时送你东西吗？赶紧去，你去和吃棍子你选一个吧。”
姜大花垂着脑袋没有说话，她脱下围裙，慢吞吞地挪着步子离开，她哪敢说她跟姜鱼的关系坏到了极点，以前那些东西都是她从姜鱼那偷来的。
角落里的姜小花看着姜大花出去的身影翻了翻白眼，她麻溜地收拾完院子，去厨房看了一眼之后，也偷偷溜出门了。
山上，姜鱼刚捅了一个兔子窝，拎着战利品快要下山的时候，她看到了不远处迈着步子跑来的姜小花。
“小鱼姐！”
姜鱼停下脚步：“你爷爷让你干啥了？”
姜小花是她前段时间策反的小跟班，姜长富一家重男轻女，男孩子是金疙瘩，女娃娃就是草。
姜鱼那天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在山脚哭的姜小花，教了她几句之后，姜小花就时不时来给自己报信。
早上也是姜鱼看到在人群里看热闹的姜小花，让她去喊的林雪梅过来。
姜小花一路狂奔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小鱼姐，我爷爷让大花去找你，她让大花跟你套好关系，想让你劝你爷爷。”
她一五一十地把这两天家里她爷爷和爸爸的对话，捡有用的简单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你后天有空就凑到你爷爷和你爸的面前，装作不经意地说姜长林夜里偷偷摸摸去过我家，同样，姜长林那边也去说。”
姜小花眨了眨眼睛，瞬间懂了姜鱼的意思，她咧开嘴傻笑，“小鱼姐，你真聪明。”
她爷爷和她爹不好过了，姜小花就开心了。
姜鱼很欣赏姜小花的这股机灵劲儿，临走前，丢了只小兔子给她。
走了几步，姜鱼又折返回去把兔子拎回来，“这兔子给你你也吃不到几口，你还是吃这个吧。”
说着，伸手在背篓里掏了半天，掏出来三个果子，“吃吧。”
看着姜鱼潇洒离去的身影，姜小花低头看着手里红彤彤的大苹果，粗糙的手指微微颤抖，眼里蓄满了泪水，她知道姜鱼是因为自己帮她忙才给她吃的，但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她。
姜鱼不知道身后的姜小花感动得稀里哗啦，她倒不是盲目相信姜小花，她选姜小花是因为她在家没少挨打受骂。这在这个年代很常见，但是上辈子，记忆里的姜小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仇恨的种子在姜鱼重生前就发芽了，姜鱼只不过揠苗助长了一下。
“兰兰，你慢着点吃，留一点给小鱼，这只鸡都是你和小鱼的，没人跟你抢。”
见柳舒兰一趟趟进出厨房，一碗又一碗鸡汤下下肚，姜山海瞅着锅里的鸡汤快见底了，有些愁，这只鸡他炖了整整一个早上，就想着给小鱼儿好好补补身子，结果这让柳舒兰全吃了，小鱼儿一会的就快回来了。
柳舒兰闻言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站起身，把桌上的菜全部扫到地上，委屈地吼道：“姜鱼姜鱼姜鱼！我才是你亲孙女！这鸡汤特意给姜鱼喝的，我喝点鸡汤都不行？这里是我家，我不许姜鱼住在这！我不许！你给我把姜鱼赶走！”
她怎么可能喝得下一整锅鸡汤，刚刚趁这老头不注意，她把那些鸡汤都倒在一旁的水池里了。
特意给姜鱼炖的汤？美的她！饭也别想吃！
“你确实是爷爷的亲孙女，但是你不配。”
姜鱼在门口站了许久了，她刚刚还没过来，就透过门缝看到柳舒兰把一碗鸡汤倒在水池里。
水池上还残留着的鸡汤油渍，姜鱼走过去，“倒鸡汤好玩吗？”
柳舒兰矢口否认：“你胡说什么？别冤枉我！”
姜鱼瞥了她一眼，抬手把盖在一旁簸箕上的扫把拿起来，上面盖着一层叶子扫开，簸箕底下躺着一堆鸡肉，上面还冒着热气。
姜山海指着这一堆肉，气得说不出话。
姜鱼弯腰拿起簸箕，另一只手捏着柳舒兰的脖子，提小鸡一样把她拎到桌子上，把簸箕丢到她面前：“把这些鸡肉吃完。”
柳舒兰站起来：“这种东西你敢让我吃？你算什么东西？”
姜鱼冷笑，捡起一只鸡腿塞到她嘴巴里，“你是大小姐，爷爷是功勋，家里从来不缺粮食，但是夏国多的是我们这样普通的老百姓，你知道种粮食有多辛苦吗？你知道前些年饥荒的时候大家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说着，姜鱼又自嘲地道：“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懂，我现在就看着你把这些吃完，吃不下了我给你催吐，继续吃。”
柳舒兰摇着脑袋，痛苦地流着眼泪，姜鱼怕她吐掉手里的鸡腿还塞在她嘴巴里，她说不出话，口水滴落在领口上，只能呜咽地发出声音。
姜鱼嫌弃出声：“我现在放手，你要是敢吐掉我就捡起来继续往你嘴巴里塞，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柳舒兰哭着拼命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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