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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秋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杨潇眼神略微呆滞——
我像是缺那五块钱的人吗？
“合身就好……”
杨潇只能自己找话题，嘻嘻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以后衣服破了，也可以找我补……嗯，都是五块钱，不会额外多收。”
许秋朝杨潇投去了一个和善的目光。
尽管看上去很吓人，但意思到了就行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观察杨潇。
圆杏眼、眼角微微上翘透露出魅惑的感觉。自然的卧蚕被一道浅浅的弧线衬出。皮肤白嫩中透出健康的红润，嘴唇饱满肉嘟嘟，跟果冻似的。
突然，许秋一愣，有些意外地道：“你是我入院那天，在抢救室给我递白大褂的？”
当时许秋复试落选，临出门时，在急诊科大厅碰到了一个昏倒的老人。
后来有个小护士来取老人遗落的心电图检查报告，去抢救室后，自己准备着手抢救时，那个小护士还很机灵地从隔壁休息室取来了一件白大褂。
这个小护士……是杨潇。
“嗯呐，是我。”杨潇眼角上翘，笑着道。
“谢谢。”
许秋又说了一句，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出了病房。
杨潇推着治疗小车跟在后面，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许秋的病人她都要包下来。
就这手术能力、术后护理简直不要太简单！
众人目送着许秋离开，直到连脚步声都消失了，病房的气氛才突然一松，病人和家属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有人咽了口口水，提议道：“要不，把这医生拉进咱们球队，站在那儿，没人敢抢他的球。”
孙泰黑着脸：“也没有队友敢接他的球。”
他叹了口气，望着杨潇远去的方向。
这个小护士，让他想到了曾经某个女孩。
前半生都太忙碌了，上体校，考国家运动员，到后来被国家队刷下来，只能踢踢省队。
但他依旧不放弃折腾。
就连昨天腿断了，也直到手术完，静下来了，才感觉到疼痛。
他才恍然惊觉，人生很多事情，要延迟很久才会有反应，才能感觉到疼。
也是在看到美女轻声对野兽说“我帮你补衣服”的时候，孙泰突然明白过来，十八岁时，那个女孩说的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都各成回忆了。
“不，也不一定。”
孙泰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换了很多次手机，一直埋在通讯录最角落的电话。
电话拨通后，他嗓子干哑地说道：“老顾客，打折吗？”
……
……
门诊部，七号诊室。
“下一位。”
清冷的嗓音从门内传出，一位蹒跚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进来了。
“大夫，我最近肚子总是不舒服，您帮我看看？”
老太太刚坐下，就神色严肃了起来。
坐诊的刘曦拉开抽屉，准备戴手套了，口中道：“好，您躺下，我帮您查个体。”
老太太连忙摆手，看了眼诊室外边，确认无人后，压低音量说道：“不用查体，大夫，我感觉我好像怀孕了！”
刘曦的手滞在半空中，她面色古怪地上下打量老太太，又不确信地看了眼自己电脑上的挂号记录。
“您是叫……尤秀兰，七十三岁？”刘曦试探着问道。
“诶，对对对，我是尤秀兰。”
刘曦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有点懵逼。
七十三岁，你跟我说自己怀孕了？
怎么问诊。
难道问末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尤秀兰的末次月经，恐怕可以追溯到二三十年前了吧！
好家伙，这生的是十个哪吒？
她顿了片刻，但很快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道：“奶奶，三号诊室就是急诊妇科，就在隔壁，要不您去看看？”
“我懂，那是专家，专门看怀孕的，谢谢你啊小姑娘。”
尤秀兰道着谢离开了。
老太太才走没两步，诊室内的灯光突然暗了一下。
刘曦忙抬起头，看到几乎堵住门口的许秋，她下意识地压着椅子后退了一步，咽了口口水道：“许，许医生，什么事情？”
许秋走进来：“于主任说，让我过来坐诊。”
刘曦一愣：“啊？那我呢。”
“你就在旁边跟着我学。”
许秋点点头。
嗯，是这样的，于先为好像就是这样说的吧。
刘曦看了眼许秋，联想到对方那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恐怖手术能力，默默地站了起来。
于主任说得对，自己的确还需要学习。
另一边，许秋走进诊室，自然地坐在了门诊医生的椅子上。
座椅上还有刘曦的体温。
再冷的女人，坐过的椅子都是热乎的。
“下一位。”
许秋短暂分神，立刻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看病要紧。
咝咝——
旁边站着的刘曦，被许秋雄浑的嗓音吓了一跳。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下一位病人。
那病人刚进来，才要喊“大夫我身体不舒服”，一抬头看到许秋的脸，立马就跑了。
许秋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小曦，你能去门口站着吗？”
刘曦皱眉。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叫这么亲密。
但……明明她才是师姐，这许秋叫自己小曦是什么意思？
刘曦瞥了眼许秋，椅子被他压得摇摇欲坠，白大褂下的肌肉呼之欲出，权衡利弊后，她深吸一口气，选择从心：“嗯，去门口干嘛？”
“病人一进来，你就把门关上，别让他们跑了。”
刘曦思量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也是，没人堵门，一上午的门诊，有勇气踏入七号诊室的估计没几个。
一人看病，一人堵门，专业的临时医疗团队组建完毕。
下一个倒霉蛋是一个右脚颠簸的病人。
他才刚进来，还没看到医生长啥样，砰地一声，诊室门被关上了。
倒霉蛋回头一看，身穿洁白大褂的刘曦正抱着胳膊，背靠着诊室大门，一脸冷淡的瞧着地面。
“你就是医生吗？”倒霉蛋十分兴奋。
好漂亮的女医生！
女神啊！
刘曦面色不变，扬了扬下巴，“医生在那边。“
倒霉蛋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失望地回头看去，突然整个人如遭雷击，傻愣在了原地。
这个病人的病情十分明确，就是个右脚脚踝脱臼，而且还是踝关节后脱位。
许秋确认了一下病人信息，询问了受伤过程，在后者惊恐的目光中，用仰卧位牵拉法，将前踝像后压，另一只手握足向前上提拉，同时足背伸，一推一拉，咔嚓一声，就复位成功了。
完事儿后，许秋道：“之后固定右腿在0度位，一周内右腿最好不要受力。四到六周可以去除固定。”
“好，谢谢医生！”
道谢完，倒霉蛋推开门，拔腿就跑。
“啊！”
还没跑几步，他又一声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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