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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恶女重生,我把暴君强取豪夺 > 第76章 死后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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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按照管聘的要求拿来了那套月白色的罗裙。

    管聘挑尺码比量了一下,挺满意:“之前要的那些等到做好了送到我府上,这件现在就结。”

    老板颠颠地给她包好衣服,虞亭礼在旁边瞥了一眼,一看就猜到了那是给管姿买的。

    环胸轻嗤一声:“看来有些人只有死了才会和解。”

    管聘也笑了:“那你呢?你还怨恨我从前苛待你的事罢?”

    虞亭礼看她一眼,目光讳莫如深,抿唇没言语。

    她又道:“那是不是也得等我死了,你才肯跟我和解?”

    原来她都知道。

    沉默须臾,他无言以对地转身出了成衣阁。

    管聘等了片刻打包的衣裳,再转头出门去追他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珠从天际边丝丝落下,宛如少女的低泣,很快就将满地的青石板哭湿。

    街道两边的行人渐渐都撑开了早备好的伞,一张张油纸伞错落地遮住了前路,管聘迷失在诸多伞沿之下,更快就找不见自家的马车和虞亭礼的身影了。

    身后的成衣阁又人满为患难以再入内,她左右扫了一眼,没看到能避雨的地方,只能怀抱衣裳硬着头皮在雨幕中穿梭。

    她十分狼狈地弯腰乱钻,突然此时头上出现了一张墨色的伞面。

    管聘顺势抬起头,瞧见了一张熟悉的清俊面孔。

    她礼貌颔首:“多谢小姜将军。”

    姜舟原本只是看她一个人在雨里穿行很是艰难,好意地上前搭了把手。蓦一对上她抬起来的目光,吓得怔忪在了原地:“你……”

    春花宴上与他以死搏胜的管聘,他自然是不会不认得的。

    不过她不是死了么?前几日管家放出她的讣告,府上还送去了悼念礼的。

    管聘看出他的错愕,低笑一声:“是不是很诧异我怎么还活着?”

    姜舟略微尴尬地低下了头。

    管聘将自己走丢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姜舟什么风浪没见过,听她说完,顿时回过神来,颔首朝她浅施一礼:“五小姐吉人天相,必有后福。不过今日雨天泥泞,您何故独身在此?”

    管聘揩了揩颊边的水渍:“不小心与家丁走散了。”

    姜舟想着她一个姑娘家,独身在外多有不便,便决定陪她一同等她的家丁回来寻她。

    两人在街道边的空地并肩而立,姜舟执伞无甚表情地看着天边的雨幕,管聘随口问道:“小姜将军怎么在这里?”

    而且也没带个随从,就自己跑出来了。

    姜舟道:“过段时日就要离京了,心里有些舍不下,闲来无事便随处转转。”

    过几日就要离京?

    管聘略微诧异:“小姜将军是要同父亲一同出征去么?”

    姜舟回她:“算不上出征,近来边关的战事并不吃紧,我只是去随行历练而已。”

    前世的这个时候,虞亭礼应当就是与回京述职的姜述和姜舟他们一道离开的。

    而今生这个时候,他还是管府的一个无名小卒。

    那是不是说明过了这一遭,他的藩王路就要断了?

    这个念头让管聘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她怔忪片刻,旋即寒暄地与姜舟轻笑一声:“可惜了,这一别不知几多年岁,还没来得及向您讨教剑法。”

    姜舟也耿直:“即使我人在京中,因着身份的缘故我们私下也不好碰面。再说了……五小姐的剑法太过偏执刁钻,与我所修之道实在相悖。实是我所不能调控指点的。”

    他在暗讽她的剑意太冷,不愿指教于她。

    管聘听完倒也没恼,只是笑了笑:“小姜大人霁月清风,不晓得这世间之人执剑,并不是全凭偏好而已。”

    他出身名门,素来眼高于顶,哪里看得见众生的悲苦。

    不懂这世间很多的血腥肃杀,皆是出于无可奈何。

    姜舟刚想反驳她,忽然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

    “管聘。”

    她恍然抬起头,瞧见虞亭礼撑伞站在人流里。虽只身着朴素麻衣,身形却挺拔如松,丝毫掩盖不住一身矜贵的清高气质。

    那一刻她不知怎的,忽然生出了一种心落下去的安定感。

    她的旺财来接她了。

    虞亭礼慢慢走到她跟前,把她的脑袋从姜舟的伞下带出来。

    她回身笑看一眼姜舟:“小姜大人,我的家仆来了。多谢您仗义执手,感激不尽。”

    姜舟微一颔首,旋即转身走进了人流之中。

    虞亭礼看着姜舟远去的背影,心头一时生出了恍若隔世的怅然。

    算来也的确隔世。

    前世的姜舟是恩师的爱子,与他并肩厮杀多年的过命兄弟。

    亦是后半生毫不留情地将手中长剑,置于他颈间的京都大将军。

    如果不是因为姜舟的死守,前世他杀进帝京直取皇座,不过易如反掌。

    而如今即使重来一遭,他们最终大抵仍要与前世殊途同归。

    他默默地收回视线,引着管聘朝自家马车的方向走,嘴上随意道:“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管聘答:“他刚好路过,看到我孤身一人,就陪了我等你一会儿。”

    虞亭礼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一面走一面与他闲聊:“我隐约感觉,小姜将军骨子里对我还是有些不屑的。”

    虞亭礼的语调很平淡:“正常。门第偏见本就无法逾越,人的眼睛都习惯向上看。朝上太久,自然就看不到脚下的人了。”

    姜述和姜舟骨子里都刻着清高,一生最重礼教名节,所以可以为守姜家世代忠烈的好名声,选择视而不见众生的悲苦,挡他的铁骑于烽火宫墙外。

    放任暴政肆虐,哀鸿遍地。

    到头来还要将所有的罪责归咎于他的狼子野心头上。

    他亦无可奈何。

    不多时,两人走到了马车边上,虞亭礼搭手扶着管聘上了马车,管聘看着他的那只手,忽然想起上一个滂沱的雨天,他被自己踢倒在车轮之下。

    当时他心中应当是万分屈辱的。

    上了车,两人对面而坐,管聘看他一眼,低声问道:“你背上的伤,都好全了么?”

    虞亭礼也没遮掩:“拜你上次的那一脚所致,现在一到雨天伤口就会泛疼。”

    管聘难得哑口无言。

    从前的苛待他,是因为自己带着前世的积怨,且那时候与他并不熟识,没有一起经历过后来的风风雨雨。

    她并不后悔对他做过的那些事,但倘若虞亭礼始终因此对自己心怀芥蒂,她也是没有什么怨言的。

    毕竟怎么说,那是自己做下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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