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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璃书就没有仗势欺人的习惯，哪怕前世贵为国师，也轻易不拿身份压人。
可那丫鬟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孔雄在旁边看得一脸着急：“王妃叫你起来回话呢！”
许是孔雄对那丫鬟来说比较熟悉可靠，她先是泪眼婆娑地看了眼钟璃书，而后才诚惶诚恐地站起来。
钟璃书无奈扶额：“我有那么可怕吗？”
记忆里，原主刚嫁过来就被晏凌宸关进柴房，和王府里的人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接触。
没道理会把人吓成这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丫鬟努力克制心理上的害怕，哆哆嗦嗦地回了句：“没有。”
钟璃书当然不会相信，但看她年龄小，又实在怕得不行，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熟悉完毕后，故意留下孔雄问话。
“作为王府的管家，你对王府的情况应该了如指掌。”
孔雄明白她想知道什么，斟酌片刻道：“坊间有些关于王妃不太好的流言碎语。”
“府上烧饭的婆子听了谣言嘴碎，回府后到处宣扬，一些胆子小的丫头，受不住吓。”
顿了顿，似乎是在决定，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钟璃书面无表情，看那丫头害怕的表现，恐怕不是流言碎语那么简单。
“继续说，一五一十地说。”
孔雄无奈地叹了口气：“昨夜府上的事王妃也知道，他们听信外头传言，说王妃是妖怪变的，喜欢挖人心吃。”
敢情是把她当成会吃人的妖怪了。
“还有吗？”
还有的孔雄也不好说，但又不能不说：“还有不少事，都是王妃小时候的闺中私事，老奴不便说。”
闺中私事？
她不禁有些好奇，原主小时候能有什么闺中私事，值得被人拿出来宣扬的。
孔雄觉得脊背上陡然发凉，他不安地抬起头，正好对上钟璃书冰冷骇人的目光，再回过神来时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昨天之前都风平浪静，一夜之间有关她的谣言就四起，只怕幕后人的心思恶毒至极。
见到钟璃书，阿赫脸色明显变了又变。
她有点哭笑不得：“你这样我都有点好奇，他们究竟是如何造谣我的。”
阿赫还真是个直男，将自己听到的一股脑儿地倒出来：“丰富多彩难以形容。”
听完后钟璃书脸都绿了。
确实如阿赫所说，谣言中的她可谓经历丰富多彩，但有一点贯穿始终，那就是她身边男人不断，且人均绝色。
前世她连朵烂桃花都没有，这世穿过来更是直接嫁人，心动的感觉都没有体验到。
钟璃书挑眉反问：“你信吗？”
阿赫不确定：“传得有模有样像是真的。”
回答得极其委婉，分明就是信了。
“话说，你真是狐狸精吗？”突然，他贱兮兮地问了句。
钟璃书冷笑着，反手给了他一下：“你巴不得我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是不是？”
阿赫捂着脑袋委屈：“没有没有。”
二人打闹间，外边由远及近地响起一道口号：“烧死妖妃！烧死妖妃！烧死妖妃！”
妖妃？
听见这两个字，钟璃书就意识此事到跟自己有关。
果不其然，王府的下人们，簇拥着一个脏兮兮的老婆子，兴师动众地踏进院子里。
他们异口同声地喊着响亮的口号，看钟璃书的眼神就像在看杀父仇人，恨不得马上把她烧死。
阿赫意识到情况不对，挺身站到钟璃书身前：“谁带头的？”
那衣衫褴褛的老婆子跳出来，一双精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的女人：“她是狐妖，留不得。”
钟璃书觉得好笑，推开阿赫来到婆子面前：“说我是妖，你有何证据？就凭你一张谎话连篇的嘴吗？”
老婆子蹦起来直叫嚣：“我认妖无数从未出错，你休想妖言惑众颠倒黑白！”
说来说去，却半点证据都拿不出来。
“那我倒是好奇，你如何认定我就是妖的？”钟璃书盯着她不安分的脸冷笑。
“我自有我的办法认出来。”
“那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说出个一二三来，看我不撕烂你这张瞎话连篇的嘴！”
老婆子被钟璃书狠绝的气势给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避开。
她混迹江湖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硬气的，大多人被她指认为妖时，莫不都慌了神，哪还有脑子辩解。
见不好应付，神婆眼神飘忽，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压根没有退路。
“何须我说个一二三？你曾高烧半月不死，坠车毫发无伤，几次大灾大难都安然无事，与你有过接触的人却非死即残。”
“京城频发怪事，官服查到最后无一不跟你有关，王府近来鸡犬不宁，说到底也是因你而起！”
“这一桩桩一件件何曾冤了你？”
她说的那些事，钟璃书隐约有印象，但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
“这就能证明我是妖怪了？”
老婆子当她是负隅顽抗：“还要怎样证明？”
钟璃书不屑道：“我出生时祥云满天，也有修士断言我命格富贵气运极佳，满京城谁不知道？”
“你这婆子不好好修行，生着一张嘴却多造口业，也不怕半夜三更小鬼找上门！”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诚恳认错，说出幕后指使之人，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老婆子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反转，以往都是百试不爽，从未出现过任何差错。
她白着脸退到人群中，企图煽动下人：“这狐妖最是伶俐，说的话不可信，你们若想余生安稳，便快快烧死她！”
众人举棋不定，就算钟璃书真的是狐妖，可她明面上也是宸王府明媒正娶的王妃，更是治国公府的大小姐。
这换谁敢轻易得罪？
可老婆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睛，加上府内发生的诸多怪事，使他们不得不信妖怪附体之说。
众人犹犹豫豫，房门从里边意外打开。
“本王倒是想看看谁敢动她？”
王爷？醒了？
但是情况好像不太对，王爷怎么会维护那个丑八怪？
就连钟璃书都觉得不可思议，惊讶地回头看去，晏凌宸双手扶着门框，脸上毫无血色，眼神异常空洞。
阿赫赶忙跑过去扶住他：“阿宸……”
“这婆子满嘴胡话，拖出去乱棍打死！”晏凌宸在他的搀扶下缓慢地走出来。
“本王最见不得欺世盗名之辈，王妃是不是妖怪，本王心里自有决断，容不得你们私下胡乱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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