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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赫眼底的光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他垂下头，仿佛认命般，轻声叹息道：“我知道了。”
临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于是转身禀告道：“师兄出山了，王爷有何安排？”
晏凌宸在听见王爷两个字时，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但是却一闪而过，快得根本无法捕捉。
他想了想：“既然是灵尘子，便交给你安排，一切按照他的习惯即可。”
直到阿赫离开很久，晏凌宸盯着他刚才站过的位置，始终都没有任何反应。
另一边的钟璃书重新种起了草药，反正有灵泉，也不怕多折腾几回。
种在外头的和种在空间里的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但是和普通草药比起来，又要好上太多。
秀秀心不在焉地浇着水，檐廊下的钟璃书起身伸懒腰时，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有心事？”
听见问话后，秀秀放下花洒壶，小跑着来到她身边：“我替小姐觉得不值！”
“有什么不值得？”钟璃书笑了笑，重新坐回摇椅上。
秀秀弯腰替她盖好毛毯：“小姐喜欢王爷那么多年，为了他受了那么多委屈，结果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小姐！”
她抬起手，温柔地摸过她红扑扑的脸颊，“谁说喜欢就一定要得到回应啊？若他不喜欢我还要跟我在一起，那才是真的不值。”
“而且他那样对我，不也正好胖揍看清他的为人，若我能就此放下对他的喜欢，不也是美事一桩？”
“小小年纪就这样多愁善感可不行，咱们秀秀要每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不准再为这些小事烦恼！”
经过她一番开导，秀秀先是懵懂地点了点头，可很快又变得沮丧起来。
“就算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也不可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们关起来呀！”
说到底，还是在怨晏凌宸没有相信她们。
钟璃书脸上没了笑意，目光也随之变得冰冷：“清者自清，再说我什么时候需要看他脸色才能活了？”
这不没有他也活得好好的？
秀秀苦笑，小姐你确定不是在自欺欺人，这几天送来的饭菜是人能吃的？寒冬腊月不给炭火确定不是想冻死她们？
但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秀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院外墙角，晏凌宸双手背在身后，神色难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走到听雨阁附近，而且还好巧不巧地听见钟璃书和秀秀的对话。
喜欢不一定要得到回应，跟她在一起才是不值得。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歪理邪说！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说得不是没道理，自己又不喜欢她，难不成还指望她为自己搭上一辈子？
“王爷？”
阿赫起初还以为是看花了眼，谁知走近看还真是晏凌宸。他左右多看了好几眼，确定这里是听雨阁没错。
晏凌宸一本正经：“散心而已。”
他貌似没有问过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吧？
可能是意识到说错话，晏凌宸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你来这里干什么？”
阿赫下意识地将手中的食盒藏在背后：“散心，散心。”
这点小动作哪里瞒得过晏凌宸，他看破不说破：“这附近景色确实不错。”
阿赫尴尬点头：“王爷还有事吗？”
然而还没等他回答，听雨阁的院门突然从里边打开，秀秀探出半个脑袋，“我就说外面怎么会有人说话。”
言外之意他们两个都不是人。
阿赫被骂习惯了，倒也没什么，只是晏凌宸身份矜贵，从未被人这样骂过。
见他面上神色一如往常，不禁松了口气，转身跑到秀秀跟前递上食盒：“城南的荷花酥，你之前不是说很想尝尝的吗？”
可惜正巧碰上秀秀满肚子的火气，她接过食盒顺势就砸了，叉腰指着他的鼻子怒道：“假惺惺地做给谁看？你们不是想要饿死我家小姐吗，今天过来怕不是看看我们还有没有气的？”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想饿死你们？”阿赫满脸震惊。
“继续装，我倒是好奇，你们这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到底装得累不累？”
“什么叫我们想要饿死你们？”晏凌宸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表情严肃，气势逼人，原本底气十足的秀秀，和他比起来就显得弱爆了。
僵持了片刻，眼泪忽然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秀秀委屈巴巴瞪着他们两个：“没有王爷的命令，整个宸王府谁敢不给我们饭吃，不给我们炭火用？”
越说越觉得委屈，最后就像是小孩子遇到了亲人，当着二人的面放声大哭。
“我就是个丫鬟，可我家小姐从小金枝玉叶，哪里受过这样非人的对待？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怎么这样欺负人呢！”
特意跑出来找她的钟璃书，听见这么没出息的话后，立马停下脚步打道回府。
好歹也朝夕相处地跟她一个多月，怎么就没从她身上学到半点风骨呢？
偏偏有人不如她的意。
“王妃！”
她当场愣住，在回不回头之间反复横跳，下一秒晏凌宸直接就走到她面前，把她从头到尾地打量一遍。
看上去面色红润，不像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样子。
难道秀秀在撒谎博取同情？
虽然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明显的情绪，但秀秀还是察觉到了他的疑惑，跳出来解释道：“我家小姐可不是绣花枕头，放眼全天下没有比她更厉害的人了！”
晏凌宸觉得好笑：“字都不认得几个还不是绣花枕头？”
就算是会点医术，也奇奇怪怪，不敢在人前展示，谁知道里边有什么鬼。
“我家小姐会种菜做饭，别家小姐会吗？”
在场三个人都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说好不外传呢？
种菜做饭是什么魔鬼才艺？
可能是为了缓解气氛，阿赫尬笑地开口道：“没想到王妃还精通厨艺呢。”
晏凌宸却不合时宜地泼冷水：“谁知道你是不是瞎编的呢？”
秀秀气得小脸通红：“信不信随你们，反正你们不是好人，只会欺负我家小姐。”
说完竟还左右四顾，从角落里拿起扫帚，作势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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