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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璃书沏了杯茶给他，“你很怕你的父亲吗？”
他接过愣了愣，“原来你喜欢打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来日方长，我总要了解你。”
“我是个生意人，你就不怕知道太多，我会出卖你？”
看出他不想谈自己的父亲，钟璃书也适可而止，没有执着地追问下去。
二人相顾无言，默默喝着手中茶水。
眼看窗外景色灰蒙，钟璃书放下茶盏起身告辞：“我追查你也不过是想求个心安，至于我的为人想必你也早就查得一清二楚。”
“你我皆是聪明人，有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望许小侯爷慎重考虑。”
转身瞬间，从余光中看到许负面色动容，但她没过多研究，毅然离开了红玉阁。
街上热热闹闹的，一路走来，钟璃书莫名觉得欣慰，想她以前作为国师，最大愿望就是希望四海升平。
想得出神，险些就撞上前边的人。
钟璃书抬起头正准备道歉，却发现她撞的不是别人，正是被秀秀拖住的阿赫。
她环顾四周没见秀秀，忍不住皱起眉头，“秀秀呢？”
“回治国公府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又不傻，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但是大概位置还是能猜到的。”
钟璃书陡然觉得附近有点眼熟，可不就是早上她让秀秀拖住阿赫的那个地方。
场面有些许的尴尬。
阿赫忽然皱紧眉头不悦道：“你还有心情逛花楼？”
天地良心，红玉阁什么时候成花楼了？
“我没有，就算有又怎么了？谁规定我不能逛花楼了？”
阿赫气鼓鼓的，“狡辩！你身上的香味十里外都能闻到！阿宸现在生死未卜，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钟璃书抬手揉了揉发胀的脑壳，“晏凌宸是王爷，他的死活有的是人关心，多我一个不多欠我一个不少。”
“再说，他向来看我不顺眼，我做什么对得起他？”
“倒是你，与其有空在我身上花尽心思，还不如去好好保护你家王爷！”
阿赫被她连珠炮似的回答给堵得说不上话来，愣在原地瞪大眼睛望着她。
好半天后，他才缓上气来，指着她的手都在哆嗦，“要不是阿宸让我留下来保护你，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
保护她？
是晏凌宸吃错药了，还是她耳朵幻听了？
“那你就回去替我告诉他，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需要，谢谢！”
她又不是什么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自己难道不知道该怎么保护好自己吗？
就算真的要人保护，也轮不到他派个脑子不好使的，天天跟防贼似的跟着她。
钟璃书并不想跟他当街吵起来，说完就绕过他，愤然离开。
谁知道这家伙死脑筋，又追着她到治国公府外，搞得她心态有些许烦躁：“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阿赫摇摇头：“阿宸是为你受伤的，看到你还有心情逛花楼我心里不舒服，并不是有意和你吵的。”
钟璃书提了一口气，却迟迟没有吐出来。
她从阿赫的眼里看到了真情，恍惚间竟有些心软，“你愿意跟就跟着吧，先说好，除了睡觉洗澡上厕所！”
晚膳时，钟璃书突然意识到个问题，“什么叫生死未卜？你家王爷这次离京应该不会打仗吧？”
阿赫蓦地瞪大眼睛，仿佛她问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
于是她猜测道：“跟昨晚中的毒有关？”
这次是瞳孔震惊的程度。
居然被她猜对了。
钟璃书放下碗筷起身，离开之前又停下脚步，犹豫道：“你家王爷中的什么毒？府医怎么说？为何没治好就要离京？”
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阿赫措手不及，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避重就轻地回答道：“府医诊治的时候我并不在场，只是听他们讨论用药的时候，无意间得知阿宸的毒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钟璃书讶然。
昨晚的刺客有备而来，用的毒肯定不简单，但她没想到，居然无药可解。
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晏凌宸的命。
可是他第二天就要离京，两件事只要稍加联系，不难猜到对方的心思，只怕西北异变也是个引人上钩的圈套。
“不过府医也说这毒源于西北，说不定阿宸到了西北，正好可以解毒。”
这话也不知道是安慰钟璃书还是安慰他自己的，甚至听起来还有些沮丧。
夜里，钟璃书被噩梦惊醒。
冷汗打湿了衣裳，紧贴着皮肤，黏糊糊的，让人很不舒服。
一阵穿堂风吹开窗户，刚坐起身的她打了个寒颤。
已经忘了有多少年没做过梦了。
上一次做梦，还是龙旭国三年大旱，她以命祈雨的时候。
“秀秀！”
钟璃书向外喊了声，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秀秀猛地惊醒，连滚带爬地跑进来。
她着急地望着床上发呆的人，喘着粗气道，“小姐怎么了？”
钟璃书眼眸微抬，满脸严肃，“帮我找些东西过来，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半个时辰后，秀秀气喘吁吁地带着阿赫以及她要的东西回来。
进门有种阴森感，阿赫忍不住问道，“你要做什么？”
然而钟璃书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从秀秀手里接过东西，一个十寸大的方盘，在桌上放好，倒满沙子，四角插上黄旗。
他正看得目不转睛，猛地被人捉住手腕，还没反应过来，指尖就传来一阵剧痛。
“王妃！”阿赫惊呼出声。
钟璃书蹙眉，拉过他的手将血滴在沙盘里。
紧接着她又闭上眼，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忽然狂风大作吹得门窗咯吱作响。
秀秀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小脸苍白，却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家小姐，直到看见她唇角渗出一丝血痕，便紧张地跑过去。
只是还没跑两步，就被阿赫拉进怀里，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很快，钟璃书睁开眼，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目光却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阿赫。
阿赫被她冰冷的目光吓到，“王妃……”
“你师兄，可曾对晏凌宸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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