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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凌宸对邪煞之事本就了解的不多，而这段时间所见估计已是他平生之最。
他微微侧目，见钟璃书的脸色不是很好，说不上来是沉重还是忧愁，那感觉就像是她突然间遇到了无法面对的事情。
“世上能得机缘走上修行之路的人少之又少，通过修行试炼圆满成功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晏凌宸默默点头，听得很是认真。
钟璃书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回眸看了眼他，想想还是放弃了讲那些陈年历史。
“每个人的机缘不同，试炼就有所不同。有的人可以一夜领悟乃至功成名就，有的人则荒废半生甚至误入歧途。”
晏凌宸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话：“所谓的活人练煞，就是那些误入歧途的人研究出来的？”
钟璃书颇为惊讶地点了点头，“我在古书上看到过，以活人练煞可快速提高功力，并且献祭的活人越多，练出的煞越厉害。”
晏凌宸环顾四周，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微微蹙眉，“你那书上有没有写最多用过多少活人献祭？”
“没有。”她遗憾地摇了摇头，“这法子阴邪恶毒，为修行之人不耻，天下玄宗也早已抹去了关于它的任何记载。”
他轻笑着挑眉反问：“既然没有记载，那你是如何得知？”
钟璃书不悦道：“要你管！”
她师父年轻时为了追求最高功法走过不少歪路，手里就留有不少关于禁术的书籍。当初年幼无知，翻着看过几本，被老头子发现后臭骂一顿，为了以绝后患，还把所有书烧了。
要知道有生之年还能遇到活人练煞，她就该多翻两页，凭着她过目不忘的本领，现在也不至于对这玩意一知半解，毫无对策。
看到她脸上喜忧参半，晏凌宸忍住疑惑，提醒道：“绕过这几处尸山，有个山洞，要进去看看吗？”
钟璃书不由得多看他两眼：“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只听他无奈地叹息道：“本王只是觉得你自己发现会更好，可惜看到这些后，你就走不动路了，所以才好心提示而已。”
这话叫人气结，她不愿多说，正打算绕过面前这座尸山时，突然发现自己竟还被人给牵着。
目光下垂，在微弱的光线中甚至还能看到，晏凌宸纤长的手指正死死抓着她的手腕，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感受到来自手心的拉扯后，晏凌宸很是识趣地松开她：“眼下情况未明，你还是不要一个人乱跑的好。”
钟璃书感觉心口像是卡了块石头般，十分堵得慌，“不是你问我要不要进山洞去看看的吗？”
他若无其事地点点头，“灵尘子和阿赫怎么办？丢在这里不管了吗？”
说着他将火折子往旁边挪了挪，两个叠在一起的熟悉身影，赫然出现在视野里。
钟璃书愣住，刚才着急就忘记了还有他俩，虽然这里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可真要把他们留下来也说不过去。
仔细考虑过后她叹了口气，无奈地走到二人身边蹲下，先后给他们把了脉。
基本上跟之前的诊断结果没有什么两样，灵尘子只是内伤严重加上失血过多，性命并无大碍。至于阿赫的情况就有点棘手，脉象飘忽不定，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可以确定的是没有生命危险。
也不知道是因为冷静下来了，还是因为面对过死亡，钟璃书的思绪在此刻变得异常清晰。
“有种障眼法可以做到以假乱真，我怀疑天坑就是为了掩盖这些尸山才设下的。”
晏凌宸一点就通，“正常人看到又深又大的天坑，为了避免不小心掉下去会选择离得远远的。”
钟璃书点头继续说道：“而且在天坑外边还有障眼法，就是那个让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的鬼打墙，也是为了防止这里边的天坑被人发现。”
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越想越觉得可怕，群龙山脉本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居然还要设下重重障眼法，防止有人误入其中发现秘密。
钟璃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万人坑里藏着的秘密肯定不止活人练煞这么简单，否则没必要设下障眼法。”
对此晏凌宸表示同意：“若只是为了活人练煞，就没必要设下这么多障眼法，来得人越多越好才是。”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费口舌，钟璃书满意地点点头，眼中忽然多了一丝玩味，“设下天坑的人心思缜密且多疑，若我是他，定会三五不时地过来亲自查看，才会心安。”
晏凌宸稍微思考了下，“你的意思，那山洞后边很有可能是设下天坑的人留下来的密道？”
钟璃书强调道：“我只是说如果我是他的话就会这么做。”
旋即她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掰开灵尘子的嘴，动作粗鲁地给他灌进去，“好歹等他们醒来一个再说。”
其实他们一人拖一个，也不是不可以进山洞，只是人家是金尊玉贵的王爷，怕是轻易使唤不来，她只好问小胖要了些治内伤的丹药给灵尘子先服下。
一柱香的时间后，灵尘子便悠悠醒来，钟璃书由衷地感慨有空间就是好，关键时刻不仅能救人，而且还能保命。
灵尘子扶着脑袋坐起来，“我这是怎么了？王爷王妃，这里又是哪里？”
钟璃书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目光暗淡地回想道：“我好像听到师父喊我过去，然后就不记得了。”
钟璃书微微蹙眉，“喊你过去？”
他无力地点点头，突然又握紧她的手，满脸的疑惑：“我看到师父站在悬崖边上叫我过去，等我好不容易追上去，他却突然跳下去了。”
见他这样，钟璃书只好柔声安慰，“你方才看到的是幻觉。”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她心底还是留有一丝疑虑，灵尘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产生幻觉，除非是受到了什么诱导。
可是当时他们几个人都在场，为何只有他出现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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