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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璃书刚转过头，灵尘子就已经把人抓到他们面前，随手无情地丢到地上，“镇北王府的人怎么都喜欢听墙角？”
地上的女子浑身瑟瑟发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后，又因为近距离地看到阿沐死不瞑目的模样，吓得失声尖叫。
半晌过后，终于消停下来的女子惶惶不安地抬起头，目光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来回扫视，最终手脚并用，哆哆嗦嗦地爬到钟璃书脚边。
“我真的只是路过此地而已，什么都没看见，我发誓今晚的事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只求你们能放过我，哪怕日后叫我做牛做马也绝无怨言！”
女子声泪俱下地替自己求情，同时还在不停地弯腰磕头，直到额头血流如注也浑然不觉，姿态可谓是极尽卑微。
钟璃书觉得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人，心下不禁怜悯，“我问什么你只管如实回答，若有半句虚言，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我这两个朋友也必定不会放过你。”
听到事情还有转机，女子眼中冒出希望的光，于是冲着她忙不迭地点头道：“小姐想问什么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认得她吗？”
虽然没有明确地指名道姓，但她立马猜到了问得是谁，“阿沐小姐是镇北王府的贵客，王爷总是对她言听计从，无论她要什么都会想方设法地弄来。”
话里听起来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酸味，钟璃书不免垂眸多看了两眼地上的人，同时在心底揣摩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片刻后，她又问道：“阿沐跟镇北王认识多久了？”
女子认真地回想了会儿，有些不太确定：“我入府十年，她比起我的话只早不晚。”
“那这十多年镇北王府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我感觉一起正常，非要说有什么奇怪的事，可能就是王府有好多不成文的规定，比如子时过后不能出门，每月末府中都要茹素念经……”
她像倒豆子似的将以往琐碎的回忆抖落出来，忽然间感觉脊背有些发凉，小心脏也跳得跟打退堂鼓似的，仿佛等下就会从她的胸腔中挣脱出来。
情急之下，只好抓到什么就说什么，“有一件事很奇怪，府上每个月都会有下人失踪，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王爷知道以后却吩咐我们不要声张……”
钟璃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们跟阿沐很熟吗？”
“不太熟，或者说我们都跟她不太熟，她性格孤僻乖戾，行事又极其地诡异，平常都是独来独往的，从不要人贴身服侍，我也没见她跟谁关系特别好过。”
“那你们王爷今晚可有宴请宾客？”
女子愣了愣，倒不是她的问题有多叫人为难，而是前后转变实在有点大，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们是来参加王爷宴会的？”
她看起来很是惊讶，可脸上又有几分怀疑和古怪，如此复杂的表情，倒是引起了钟璃书的好奇。
“怎么，我们看着不像是来参加宴会的？”
女子连忙将头摇成拨浪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王爷宴请宾客的事，一直都是阿沐亲自负责的，府中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我也是因为在厨房帮工，才知道今晚也有宴会的……”
灵尘子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插进话来，眼看着钟璃书对那丫鬟越盘越起劲，终是忍不住小声提醒道：“王妃，咱们与其在这里问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婢女，还不如亲自去听听看镇北王怎么说。”
钟璃书侧眸看向晏凌宸，他既然没有反对灵尘子的提议，就代表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们都决定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在那一瞬间她突然发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好像真的没有跟晏凌宸坐下来，好好地探讨过这些事。
一直以来她都是凭借着各种蛛丝马迹在瞎猜，而他自始至终都在旁边安安静静地跟着，只是偶尔在她陷入死胡同时，突然提点那么一两句。
可正是这一两句，恰巧就解答了她的疑惑和困局。
钟璃书忽然想起阿沐死前的一句话，晏凌宸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告诉她，就看着她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
一路上，女子都在哭哭啼啼，举止也畏畏缩缩的，嘴里不停念叨着千万不要告诉镇北王，她也不是有意的之类的安慰话。
镇北王私人花园，笙歌夜舞觥筹交错，场面好不热闹。
可这热闹，却被三四名突然摔倒地上的小厮打破。
“王爷小心，有人硬闯宴会！”
坐在主位上的镇北王愤怒地拍桌而起，却在看到尾随小厮进来的人后，立马偃旗息鼓，浑身戒备。
晏凌宸双手负在身后，笑眯眯地望着镇北王，“镇北王不是说今晚的宴会是特意为本王设下的吗？本王这个主角都还有入场，你们怎么就开席了？”
尽管他满脸笑容，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在场宾客，包括镇北王在内，皆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的。
数十双眼睛盯着晏凌宸走到宴会的中心位置停下，他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完全不像是来兴师问罪该有的样子，反倒叫众人摸不准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爷还真是偏心，亲自迎接老朋友入席，却把我跟宸王丢给一群刚入府做事的。”
钟璃书跟在灵尘子身后缓缓入场。
原本还在思虑该如何应对宸王的质问，冷不听地却又听见钟璃书的抱怨，镇北王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阿沐呢？”
钟璃书皱眉反问：“阿沐是谁？给我们带路的丫鬟之一吗？不是我说王爷，你们镇北王府招的丫头太不懂事了，哪有带路带到一半就把客人丢下不管的，你说是不是？”
镇北沉着脸，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
钟璃书对此也不着急，转而举起一封请柬，“这请柬上可是白纸黑字地写着，今晚这场宴会，是专门为宸王接风洗尘的。好戏开场了，没有主角怎么行，王爷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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