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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就让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不由自主地跟着他想，那又如何呢？
镇北王暗自咬紧牙关，他苦口婆心费了那么多口舌，换来的却是轻飘飘的一句那又如何，他不信晏凌宸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皇兄如此待你，你就没有半点怨恨？”
晏凌宸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皇上如何待我，跟你通敌叛国准备谋权篡位有什么关系？”
不光是镇北王，就连钟璃书都被这句话给惊得回不过神来。
通敌叛国，谋权篡位，不管是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诛灭九族的死罪。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镇北王的罪行只是祸乱西北而已。
“既然你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那本王也不妨直说，皇兄能给你的本王照样可以给你，皇兄不能给你的本王也能给你！”
敢情是想拉晏凌宸下水，钟璃书觉得好笑，同时又忍不住好奇晏凌宸会怎么选，毕竟那听起来还是蛮有诱惑力的。
谁知他却一反常态，玩起了弯弯绕绕的那一套，“可惜，本王十分念旧，旧的东西再怎么不好，也是真真正正握在手里的，新的东西再好也跟本王没有半点关系。”
言外之意，你现在还没成事，空口套白狼的话谁都会说。
镇北王气得脸色铁青，“晏凌宸，你不要敬酒不吃罚酒！”
晏凌宸轻蔑一笑，“本王现在就站在这里，你们若有胆量，就尽管来取本王的项上人头便是。”
早在来之前钟璃书就觉得怪怪的，此刻又看到晏凌宸有恃无恐的模样，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奇怪感也就愈发地浓重了。
无论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镇北王都是占优势的，为何会一再地忍让晏凌宸？除非晏凌宸的手上有什么东西是他非常渴望的。
她突然就联想到离京前宸王府那场无名大火，那群不明来历的黑衣人，残留的煞气，以及阿沐反复提到的很早就关注她了，每件事之间仿佛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是你？”
钟璃书忽然开口，打断了晏凌宸和镇北王的对峙。
镇北王抬眸看着恍然大悟的她，略有疑惑道：“什么？”
除了从阿沐那里听说过钟璃书的名字外，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还跟她打过照面。
钟璃书迎上他的审视，“是你派人去烧宸王府的吧？”
“是又如何？”镇北王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还以为要说什么天大的事情，结果却是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不禁有些恼怒。
“可惜没有烧死你跟晏凌宸，否则本王也不用在这里跟你们浪费口舌。”
这话听起来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晏凌宸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去细想。
“应该可惜的是本王才对，当年我父王以命做担保，才打消皇上对你的疑虑，否则你哪有机会在这里威胁本王？”
他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半点脸面不给人家留，看到他对所有人都是这副睚眦必报的性子，钟璃书便对他当初欺负自己的行为感到有所释怀。
只是说话就说话，为何突然靠她那么久？钟璃书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是觉得她那块的位置好，于是就旁边退过去，好巧不巧就撞上了灵尘子。
回眸对上他苦笑的脸庞，有些怔然道：“你倒是安静，我都快忘了还有你这么个人。”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晏凌宸，然后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提醒道，“待会儿打起来，你什么都别管，只管跟着我走。”
打起来？
钟璃书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眼晏凌宸，灯火阑珊下，一抹如墨般飘逸的身影，在世俗酒场的中心，显得格格不入。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打算做些什么？他的身上好像充满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追寻。
“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
她知道从晏凌宸的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只好把主意打到灵尘子的身上。
灵尘子顾虑地看了眼晏凌宸，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瞒她，“如果你是问王爷什么时候知道镇北王的意图的，那我可真的不清楚，顶多就是为他卜过两卦。至于我什么时候跟他商量好的，那得看你问的是什么事，保护你是来之前他就交代我的，其余的都是在那会儿我去找他的时候知道的。”
原来他们离开那么久，并不是被阿沐的八卦阵困住，而是有意地避开她，不知道在商量什么重要事情。
现在钟璃书的脑子里特别混乱，今晚颠覆她印象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她觉得自己以往的自作聪明很是可笑。
灵尘子注意到她的异常，却也没放在心上，“王爷不说，也是为了你好，毕竟这件事情牵涉重大，他不想让你冒险。”
另一边的两个人还在用眼神威胁彼此，晏凌宸心里盘算着如何全身而退，镇北王想的则是无论如何也要让他留下。
双方各怀心思，皆按兵不动，却引得宾客们暗自揣测，这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走还是留，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镇北王声如洪钟，气势也拔高不少。
晏凌宸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完全不掩饰面上的鄙夷，“本王说得很清楚，念旧，不留。”
话音刚落，镇北王就掀翻了面前的酒桌，其他人收到信号，立马声势浩大地模仿起来，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
等到周围重新安静下来，晏凌宸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道：“你以为本王来时没有任何准备吗？”
镇北王却觉得他是在虚张声势，“你手里有多少精兵，大军在哪里驻扎，带兵的将领又有哪些人，本王都一清二楚。别说今天你把他们都带过来，就算我那满嘴仁义道德的皇兄亲自过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钟璃书是相信晏凌宸的，他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有办法杀出镇北王府。
可是，镇北王为何突然间转了性，他不像是那种一被激怒就会失去理智发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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