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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拓刚下了早朝，没来得及用早膳，就想起昨晚上闯祸的楚子燃。
他想起昨夜那碎了一地的汝窑美瓷，心下窝着一股火，也没什么胃口。
便让香菱，将楚子燃弄醒，带到御书房来。
香菱吩咐七八个小太监，用冷水擦脸，把他弄醒了。
打被子里扯起来，梳头，穿衣，简单收拾干净，由两个小太监半搀半扶着，带到了皇上面前。
本来被强拉起来的楚子燃，还头昏目眩，一见到皇上，酒就醒了一半儿。
皇帝正坐在御书房的御案后，半闭着双眼，依然不改威严的帝王威慑。
楚子燃有些打怵，打起精神，走过去，脚步虚浮打颤，还是勉强站稳了身子，拱手道：“拜，拜见皇叔父！”
舌头有些发木。
发麻。
说话时，有些大舌头。
说着还打了一个酒嗝儿。
楚子燃赶紧往下咽了一口口水，把那股往上翻的气儿，往下压下去。
楚元拓抬起修长的剑眉，只瞥了面前，开口，嘴里还带着酒气楚子燃一眼。
“你还知道朕是你叔父，看来喝少了，要不是就是，酒不够烈，昨晚上，在紫宸宫大杀四方的劲头呢？”
楚子燃的脑子现在还是懵懵的呢。
他想了想，什么都想不起来。
楚元拓说道：“你砸烂的那些那都是汝瓷，按照市价，一只茶盏就价值五百两……你昨夜把整个紫宸宫的东西，都砸了……一共砸了九千多两，都从燕王府的俸禄里扣。”
楚子燃瞬间瞪大了眼珠子，“什么……什么？皇叔父，这是从何说起呀？”
楚子燃的舌头僵硬，说话都结巴了。
一半是喝酒麻木，一半是被吓得。
就在这时，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只箩筐，放在了楚子燃面前。
楚元拓双眸里冒着怒火，“你好好看看，这些都是你砸的！”
他称帝才不过四年，宫里一向是例行节俭，废弃了许多奢靡的陈设。
就算是紫宸宫这座皇帝的寝宫里，也没有多少奢靡陈设，只是平日里使用的东西。
但，就这些在民间也是极为奢华贵重的，一个茶盏价值几百两，也是物以稀为贵，皇家专用地官窑，出来的万里挑一的好东西，自然价值不菲。
一夜之间，都毁在了楚子燃的手里。
“你出手够利索，一个不留，既然如此，你就赔吧！”
楚子燃此时才反应过来。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喝醉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喝完酒，他都干了什么……
“喝酒了，就不知道了？毛都没长齐了，就学会喝酒了！喝了就砸东西，这是跟谁学的？朕该佩服你的能耐了！”
楚元拓怒火中烧，直接在楚子燃的面前，爆发雷霆之怒。
“你大哥在你这个岁数，也没有敢喝酒喝到烂醉，喝到人事不知！你看看你，怎么没有一点儿你大哥样子？”
楚子燃最近听得最多的，就是总有人，拿他和他大哥比。
他大哥是英雄，是皇上亲封的钦差，才不满二十岁，便官拜一品，他这个弟弟，连他哥哥的一半也比不上。
听得楚子燃拳头发痒，又无处发泄。
这才去喝酒，只恨自己才十五，要是他也十九了，如今，跟着父亲一起去赈灾的人，就是他楚子燃。
到时候，立下大功，封官进爵，光耀父母，谁也不能在他面前，说一句他不如大哥。
楚子燃心里这么想着，加上宿醉，头晕脑胀，嘴巴就没有把门儿的，想什么，直接秃噜了出来。
“我怎么就不如大哥了？我的武功比大哥好！”
他最值得骄傲的，就是自幼习武，练就了一身好功夫。
比起大哥那文绉绉地样子，应该被寄予厚望的人，是他！
该建功立业的那个，也是他楚子燃才对！
“现在，大哥和父亲都去赈灾了，他们在做大事儿，立大功，只有我，闲在这京城里，空有一身本事，毫无用武之地。”
楚元拓半眯着眼，瞥着这个小崽子，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说……你有一身本事？”
楚子燃身子晃了一下子，顺势扎了个马步，将自己稳住。
“哼，我没说大话，在御林军里面，我的功夫是最棒的！”
楚元拓倒是给他气笑了。
“大言不惭！”
楚子燃不服气地梗着脖子。
“您不信？您去御林军打听打听去！谁不知道，就连楚云翊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楚元拓被他气得太阳穴青筋绷起来，手指着他的鼻子，“你还敢跟云翊比武？”
楚子燃的脑袋往后闪了一下，还是挺直了腰，不甘示弱地说道：“我的功夫确实是楚云翊教的，不过，青出于蓝尚能胜于蓝，我天生是练武的天才，比他强，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楚元拓算是看出来了。
楚云翊管不住这个小子了，还被这个小子欺负到了头上。
楚子燃能打赢楚云翊才见鬼了。
楚云翊马上功夫，排兵布阵地功夫，无人能敌。
这些都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拼出来的，容不得作假。
八成是楚云翊被这小子耍心眼，给偷袭了，又舍不得对楚子燃下狠手，才吃了这小子的亏，让他给赢了一局。
看来不给这小子点儿教训，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狂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凌无咎！”楚元拓喝道。
瞬间，凌无咎便闪现在楚元拓的身旁。
“皇上，今天书院的先生们要休沐。”凌无咎抱着肩膀，慵懒地靠在柱子上。
语气懒散地说道：“公主也不用去书院。”
楚元拓瞪了他一眼，“朕叫你不是为了护送公主去书院！”
“那……还有何事？”凌无咎瞥了楚子燃一眼，明知顾问道。
看皇上的脸色，就知道，他让楚子燃气得不轻。
楚元拓看着楚子燃的时候，眉心都拧成一个死疙瘩了。
“你跟楚子燃比一场，让朕看看，你们两个的功夫，有多大进展？”楚元拓搬出凌无咎，自然不是轻松的活儿，拍给他。
凌无咎就是楚元拓养的一条狗。
只要谁不听话，他最厉害的一招儿，就是放出凌无咎。
楚子燃一见着凌无咎，头皮儿就开始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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