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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汪破碎的冰面泛起点点光芒，佘青青的心在抽动，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白蝠消亡的悲凉。它轻轻抚摸臂膀，唤出火蓝鸟，见它疲累地趴在沙石上便上前去。
“脚掌有桌上，背部有扎入地树枝，需要忍一忍。”
佘青青温柔道，帮助附着逐一清理伤口，嘶嘶沉吟蛇咒让它安神。这鸟儿与日俱增的大，心性还待磨练，遇上强敌会本能地躲藏和颤抖。它小心翼翼哄其入眠，之后到浅滩边，解开画具清洗起来。
这是青蛇从画师阿良那里得得，准备再见面时送给李太玄。
“嘶。”
不知怎的，水冻得心痛。
佘青青把笔、木管、纸筒一件一件摊在石头上，任太阳晒着也放松下来，坐到一旁给自己疗伤。它吐出青雾包裹着的元神，呼吸吐纳去愈合上面的裂纹，绽开的皮肉恢复常色……青蛇的双眸变得清灵，肌肤和衣衫焕然一新，这是久违了的歇息。
就在这时，一股寒气蔓延而来，冻住了草木沙石。
佘青青眯眼转身，望着那漆黑一片杉木吐出猩红的信子，它能感觉到那头咄咄逼人的气势。
“佘青青。”
“谁？”
“狼。”
“北冥有九头狼，哪一头？”
“要你命那一头。”
佘青青心神一紧，随着狼嚎声响，七道气流直劈而来。青蛇嘶嘶沉吟蛇咒，释放竹叶刀抵挡，两股力道相撞爆发轰鸣。
七棵杉木断裂倒地，沙烟滚滚。
佘青青抽出妖刀就要开战，却察觉那头狼几次冲撞却是进不来，再细看每个杉木桩都刻着人的文字。组合连接起来，是一句完整的韵语，可以起到阻绝狼族的作用。
关键时刻，竟然受恩于诗人了。
“我们还会再见的。”
狼嚎四起，宣战般的。
太阳照得杉木里外分明，一头巨大的、灰白色的狼蹲坐着，它双目狠厉而四肢矫健。一转头，从各处窜出的狼随它朝一片苍茫奔去，那气势和爪牙是要碾碎山河。
佘青青待精神彻底恢复，到杉木前，研究一阵后再嘶嘶沉吟蛇咒填补韵语。两者的结合竟然张开了更安全的结界，它的心这才渐渐安了，于日落黄昏架起一堆柴火。
火光摇曳，青蛇熟练地摸鱼上岸，串好后细致地烤起来。只要活着和经历过，一些事就会像吃饭喝水那般自然浮现，小竹屋一起练功一起休息、一起吃苦一起吃甜……长期高强度的战斗和奔波过去，这副身心需要抚慰，所以想起他了么？
“你这条坏蛇。”
佘青青逐渐燥热起来，双手颤抖，迷离道。
“我就是一条坏蛇。”它想起少年的拥抱，在耳边的低语，肌肤相亲时的触感，“发情了。”
佘青青只得皱眉，朝冰冷的水中走去。
灵韵院，火烧云霞处。
剑山灵气环绕，沉睡的兵器蠢蠢欲动。
诗人们摘下那一张张的指令签，根据节律悉心编写韵语，这将决定他们拿到什么样的法剑进入哪个派系进修。李太玄捏着雪白描红边的纸，万千思绪在翻涌，就是迟迟不能落笔。
“李太玄。”
谁？少年抬头却见大家都在认真作答，皱起眉头。
“我是法剑白。”
他望向灵气缭绕的剑山，心跳加快。
“这事说来话长，你只需要知道，李家对我有恩。”这声音懒懒散散的，听久了竟能想象出一张厌世的脸，“我在这里等了很久，真看见人了，又想让你得到最好的。”
李太玄想与之交谈，却不知怎么传达过去。
“你按照我说的写，就能得到这座山上最好那柄剑，是乙角大诗人任花封印的混沌。得到她的真传，这世间能与你匹敌的，没多少了。”
它到底在自说自话个什么啊？
“水中月空中井，今天雨明天晴。”
“李太玄跟上啊，前面已经开始了。”
孟阿然催促道，少年回过神来，看到有诗人朝剑山注入韵语。刹那间灵气涌动，一柄带红色飘带的法剑环山一周，四下起了暗香。它稳稳落入主人手中，正是那苗家汉子林九，只见那柄部开合是有机关藏针。
“呵，得好好配合你制毒了，鸢尾。”
“诗人林九，得法剑鸢尾，契约达成。”
小茅公宣布并吟诵韵语，他手中的指令签飘上天空，散成两个字。
“乙角，怪诞派。”
人群沸腾，下一个是彩裙编发的姑娘王希璐。
她写下南山蝴蝶一句，以兰字押尾，双手合十祈祷后注入剑山。唤醒的是双手剑，精钢剑身布有幽蓝色的纹路。
“合工，山水派。”
“可是我……”
王希璐怔住了，她一直以来研究的方向都是乙角，从没想过谋略和布局。
“相信自己和法剑的共同抉择。”
“是。”
王希璐领剑，走向大诗人张瑞中的队伍。
又过了几名，就到杜子夫和孟阿然了，李太玄紧跟其后。
“快写啊。”
那声音在催促，不仅如此，少年还看到工羽浪漫派的大诗人原思在招收。他潇洒不羁，唇形似乎在说，“写浪漫一点啊。”
“别理他，这人心软。”
“下一位，杜子夫。”
“快，别犹豫了。”
李太玄皱眉，屏住呼吸终于落笔，却是急坏了法剑白。这哪是唤醒利剑的韵语啊？分明就是打油诗啊！是的，少年落笔写下那一笔，是人生中第一次写下的那句自我表白。
是送给她的，也是送给世间的。
“如果寒风起，我会帮你抵。”
“下一位，李太玄。”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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