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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南方有蚕疫 诗人结血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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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不遵守约定?”

    事情要从南方的一座小镇开始说起,这里的人们靠养蚕丝和制作丝绸为生,每年青石小巷都飘扬着煮茧的味道。大户宋家掌握着丰富的资源,带领农民栽种桑树、喂养肥虫、收成后做工再一路销售出去。

    民众的日子幸福美满。

    那一年,天空突然下起灰蒙蒙的雨。

    “这雨水就像是泥水。”

    “不洁净啊。”

    雨下了三天三夜,渗透了每一寸土壤。

    蚕开始病变了,一条条雪白肥硕的身躯冒出灰色的斑点,刚开始没人觉得奇怪。它们仍然咀嚼桑叶,蠕动着进行新故代谢,直到周身通透一动不动。

    开始吐丝的蚕摇头晃脑,将身躯缚住,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绷直不动了。

    “怎么回事?你拿小棍捣一捣。”

    “呀,死啦,已经死啦。”

    “这,这死一半了啊。”

    满簸箕的蚕苟延残喘到天明,后来吐出的一线线丝带着黑血,它们渐渐萎缩干枯。

    不止一户出现这种状况,首个灰色二十天吓傻了大家,镇上首轮收成比原计划少了七成。民众开始焦虑,四处传播土方子,有的喷洒药剂、有的甚至直接喂虫子吃。

    情况不见好,第二周期的蚕惨死的更多。

    大户宋家心急如焚,对外交不上货物收不着钱,对内付不出经费。春季刚过,就有人坐在门口哭穷索赔了,怎么劝也劝不动。

    “爹,您顶着压力工作为他们谋福,到头来却像是春蚕一样。吐干净了丝,还要被压榨,孩儿为你不值啊!”

    “你还年轻,若不是民众,我们的生意做不到这么大。”宋老爷摸摸一夜全白的头发,“哈哈哈是挺像蚕丝的。”

    宋公子百感交集,当晚喝了安神茶才能睡着,朦胧中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他惊叫着坐起,擦干冷汗,那温柔的嗔吟再次传来。

    “公子,我在桑园中,请快快来吧。”

    宋公子听得迷醉,披了外衣踩了鞋靴到桑园,很快便在绿叶间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它肤白貌美,眉眼带愁,两眼泪朦朦的。

    “公子,你可算来了。”

    “姑娘是?”

    “我是蚕女,镇上的虫儿都是血亲,请救救我们吧。”

    它说罢就要下跪,宋公子立刻搀扶。

    “你们究竟怎么了?”

    “早前下了一场灰雨,里面有太多的杂物,落在桑树上被我们吃下便坏了身体。那些细小的东西在肚子里长大,使我们变得僵硬,吐不出丝来更成不了茧……只能死掉。”蚕女流泪,抓住宋公子的手,“我好不容易化作人形,就是为了亲口告诉你这个消息,请帮帮忙。”

    “我该怎么帮你呢?”

    “现在还没有治疗此症的办法,但我有一个提议。”

    “请将。”

    “我不愿公子受苦,也不愿见到血亲生不如死。”蚕女掩面,“我会让染病的虫儿自动放弃生命,你把它们捡出来埋进土里,剩下的吃洗净的桑叶便好了。来年一定有好收成。”

    宋公子见它哭得可怜,道谢的同时柔声宽慰,就在这时蚕女提出一个请求。

    “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我在世间沉浮三百年,炼化出人形的条件是有人家愿意接受,蚕女不同于妖精鬼怪是能帮助家族兴旺的。如果您愿意娶我,这法子便拿了去,若是不成天亮便忘了这段经历吧。”

    宋公子愕然,颤抖着喘息了好一阵,终于点点头。

    第二天天刚亮,宋公子就到老爷方中商量大事,两人有了全盘计划。他们按照蚕女说的,组织各家各户端着簸箕到太阳地下,安静地等着。正午时分,一些遭到曝晒的蚕开始痛苦地涌动,挣扎着没多久便死去。

    民众把它们一个一个捡出来,拿到后山去埋了。

    剩下的蚕开始正常生长,吐出一波一波的丝,结茧成蛹后开始新的生命。大丰收来了,人人高歌,小镇的资金又流动起来。又是一年春天,宋公子夜夜受梦魇惊扰,是蚕女提醒他该履行约定了。

    “荒唐,人怎么能和妖在一起?”

    “可是爹,我既答应了蚕女,便该娶他过门。”

    “我宋家断不能有妖邪之后。”

    宋公子在家族施压和自我斗争中选择了逃避,他在梦中回避着不见蚕女,还佩戴上写有韵语的符包辟邪。再后来,家宅怪事频发,是被伤透心的妖怪开始报复了。

    “一诺既定,万山莫阻,是我蚕女真心错付!”

    那夜狂风,家家户户的蚕爬出来肆意横行,腥臭味浮跃着。

    宋公子从梦中惊醒,发现蚕女睡在身边!

    它迷乱地亲吻着他,身下是肥硕的、一节一节的尾巴,蠕动着向被窝里探伸。男人惊叫着,连滚带爬下床,四处奔逃生生被逼疯了。这妖怪钻入地底,哭泣着游走,引起镇子三番四次地震。

    “我的儿啊!该死的蚕女!”

    宋老爷哭天喊地,前往灵韵院请求诗人帮忙。

    杜家堡杜凌峰接受任务,前往小镇,迅速识别出邪祟的路径。他与蚕女激战一天一夜,终于把它制服,念在蚕有灵和功便将其镇压在后山。

    这样的善念,却滋长了蚕女的怨念。

    它蚕食血亲的尸体,变得越来越强大,一点点咬开结界后逃离。蚕女四处寻找主心骨,遇上南下的无极,受到极尽的宠爱后归于她的麾下。此后无极楼又多了一名妖尊,灵韵院诗人多次暗杀,未果。

    蚕女一直记恨杜家,伺机报复。

    它于南部系统选拔赛获胜后,先来到杜家堡。

    “此一行向北去,不知何时能归……”

    蚕女潜伏在杜家附近,吐出那削铁如泥的细丝。

    “先要你杜家,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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