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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若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还污了自己的眼。
墨允终究是奴才，不好再说。
可让太后在殿下等候，丢的终究是皇上的脸面。
他欲言又止的频频去看紧闭的殿门，好在谢慕的声音很快在里头响起：“让母后进来。”
墨允如蒙大赦，连忙去推门。
“哼。”太后冷笑一声，甩袖进门。
进门之后，太后暗藏威势的目光在殿内一扫而过。
里头的两人倒是衣冠整齐，神情自若的行礼。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母后。”
太后的目光定格在魏姝的面部，尤其留意了她蔓着水汽的水眸，眼角还有绯红尚未褪去。
孤男寡女，太后难免会多想。
“皇上。”她面上是久居高位的威严，声音微沉，“这是御书房，你也太胡闹了。”
针扎一般的目光在魏姝面部游移。
魏姝一时不解她意，直到谢慕淡声解释：“母后误会了，朕留贵妃在御书房是为了研墨。”
“研磨？”
太后意味不明的重复这二字，目光扫过尚且来不及收拾的一地狼藉上，无声胜有声。
魏姝这才恍然大悟，厚着脸皮没有搭声。
清者自清，她和皇上可是清清白白。
最多拉了个小手，也叫胡闹吗？
可太后并未有放她一马的打算，语气寒到极点：“哀家知道皇上是洁身自爱的人，可也不必为贵妃狡辩。”
说到此处她有字字暗示：“红颜祸水，成大事者，更不该被美色所惑。”
字字都在指桑骂愧。
魏姝乌翼似的睫毛低垂，只当与己无关。
而谢慕也并未再解释，太后一拳仿佛打在棉花上，一肚子闷气不知该不该吐。
屋内一时静若无人。
片刻之后，谢慕云淡风轻的打乱了寂静：“对了，不知母后今日大驾光临，是有何事？”
有了台阶下，太后也不再咬着不放。
“倒也不是什大事。”她不疾不徐的去一旁落座，语气柔了许多，“哀家久居慈宁宫，近来却有些风言风语传到哀家耳里，因此特地过来问问皇帝。”
那双浑浊的眼里尽是算计，一眨不眨的看着高位上的人。
谢慕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书案：“母后直说。”
“那哀家也不拐弯抹角了。”太后仿佛在谈一件不值一提的家事，徐徐道：“听说西南领将安将军被俘了？”
听到此处，魏姝嘴角一撇。
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做贼似的抬头去看谢慕，后者却像早有预料，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太后眼光一闪，顺理成章往下说：“哀家听闻那安将军为丞相所荐？说来这安将军的确无用，可丞相识人不清，也不是什么大罪。”
太后是丞相的妹妹，为亲人说话是情理之中。
可她随即竟胆大包天的干涉起政务：“不过如今朝中无人不想让魏将军挂帅，皇上为何不同意？”
魏姝低着头，将自己的嘲讽藏得严实。
这太后，实在大明目张胆了。
无一字不在为母家说话，偏要冠冕堂皇的装做为国着想。
谢慕也能看出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并不如她所愿：“母后，这是朝政。”
短短几字，堵住了太后的未尽之语。
毕竟以后宫之身干政，本就是她理亏。
魏姝兴致勃勃的看戏。
这出戏已唱到高潮，半晌后还是太后软下背脊，妥协道：“罢了，皇帝不想说就不说吧。”
她今日来此，可不止为这事。
若闹破脸，反倒对自己不利。
“哀家今日来此，还有另外一事。”太后将目光转向魏姝，里头毫无温度，“贵妃，哀家的千秋宴准备的如何了？”
魏姝短暂失神：“这？”
她慢半拍才明白，太后还不知千秋宴已交由惠妃筹备。
不过一时迟疑，太后已横眉竖眼的厉声质问：“离千秋宴已不足一月，贵妃还未筹备？”
怕又背上莫须有的罪名，魏姝嘴快的解释：“太后娘娘误会了，今年千秋宴一切事宜由惠妃安排，嫔妾并不清楚。”
太后紧蹙的眉心稍松，话里有话道：“也好，惠妃办事，哀家更放心。”
地位有别，魏姝也不好出言反驳。
她低眉顺眼的跪着，看着格外老实规矩。
太后也见好就收，凌厉的眉眼在转向谢慕时柔下几分：“千秋宴为哀家寿宴，哀家想接一人进宫。”
谢慕并未放在心上：“母后说的是？”
“你也知道。”太后心中的算盘打的震天响，眼中罕见的有笑意，“哀家的侄女，顾卿鱼。”
顾卿鱼。
平平无奇的三字，却让谢慕眼中泛起了涟漪。
即便转瞬就被掩饰，却还是被太后看在眼中。
太后手握胜券，越发不急不躁：“说来，她从前就与皇上有几面之缘，皇上约莫有印象？”
“是有。”谢慕一如往常的平静。
可魏姝却留意到他将玉珠拨弄出清脆如泉的声响。
显然有心绪起伏。
她若有所思。
“有就好。”太后慈祥一笑，眉眼如卷云舒展，“卿鱼是我们顾家调教出的大家闺秀，此次进京也是为了向哀家尽孝，只是京城路途遥远，哀家放不下心，想请皇帝派人去接一程。”
不过一件小事，无足轻重。
谢慕理所当然的应下：“朕派禁军去接。”
这禁军，可是帝王的爪牙。
他派出禁军，对顾卿鱼的重视可见一斑。
太后一扫先前的郁郁神色，笑意溢满面容：“那就有劳皇帝多费心思了。”
得偿所愿，她也不再耽误功夫。
很快就借口离开。
她一走，无戏可看的魏姝也迫不及待道：“皇上，那臣妾可否回昭华宫了？”
方才惹出过错，想必他也想眼不见她为净。
可谢慕偏不走寻常路，竟一口回绝了她：“时辰尚早，贵妃急什么？”
魏姝口是心非的反驳：“嫔妾不急。”
“不急也无用。”谢慕晒然一笑，几句话将她钉在原地，“书生常说红袖添香，贵妃留下，也不算无用。”
她无语凝噎。
罢了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魏姝无计可施，只好认命的在心里叹息：“嫔妾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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