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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老三他们刚刚把我和大哥从黑煤矿救出来的时候，她就给我喝过一盒，当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感觉又香又甜，喝了浑身就舒服多了，后来……”
“呼噜……呼噜……”
沈爱民正说着呢，李春芽的呼噜声就起来了。
他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给她盖上薄被，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他一直担心，从她走了，他就一直没睡，他现在身体还很虚，确实也有些撑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老沈家集体睡了个大懒觉，鸡都叫三遍了还没人起。
反倒是昏睡了好多天的沈拥军睁开了眼睛。
他盯着房顶恍惚了半天，又扭过头，看了看正在熟睡的王红杏和金栓银栓。
悄悄地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根儿。
“嘶！”疼得他吸了口气，眼泪便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直到现在，他才敢相信自己这是躺在自己家的炕上。
这些天他一直都迷迷糊糊的，有时候听到家里人的声音，总感觉是在做梦。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回家了，再也不是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煤矿了。
刚才沈拥军“嘶”地那一声，吵醒了王红杏。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窗户外头已经天光大亮，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睡过头了，想好了今天早晨给染染摊鸡蛋饼的，饿着她可就不好了。”
沈拥军默默地看着如此鲜活的王红杏，眼泪流的更多了。
他媳妇儿还是这么勤快，这几年她在家又是上工又是照顾他爸妈，又是看孩子的，肯定累坏了。
不过她嘴里的染染是谁？这几天迷迷糊糊的好像也听到过这个名字。
王红杏穿好衣服转身下炕准备穿鞋，习惯性地看了眼沈拥军。
这一看不要紧，她“哎哟”一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孩儿他妈，你没事儿吧？”沈拥军着急想要起来扶她，却浑身使不上力气。
王红杏哪儿用得着他扶，早就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盯着他的眼睛看。
“沈拥军？孩儿他爸，你醒了？”
“是啊，醒了。”沈拥军有些费力地抬起手，抹了把眼泪。
可是也不知怎么的，那眼泪就像开闸的洪水似的，越抹越多。
他这眼泪还没止住，王红杏的眼泪又“刷”地一下下来了。
“你这个挨千刀的，你还知道醒啊？你知不知道你都吓死我了，呜……”
王红杏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越哭声音越大，把全家人都给哭醒了。
陈秀莲披着件衣裳，趿拉着鞋便冲了进来。
“咋啦咋啦？老大媳妇儿你哭啥？是不是老大他……”
陈秀莲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生怕是沈拥军不好了。
可她冲进来一看，王红杏正坐在炕沿儿上哭，沈拥军正伸着胳膊给她擦眼泪呢。
“哎哟，你这个死丫头，老大醒了这是好事儿，你哭啥？你哭啥？你吓死人了你！”
陈秀莲冲过去照着王红杏的肩膀就拍了两巴掌。
王红杏抬起头来看着她又哭又笑：“妈，我这是高兴的，高兴的。”
“高兴你就笑，哭啥？”陈秀莲几乎蹦出来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回去。
沈拥军仰着头看着陈秀莲，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又下来了。
“妈……”
“哎，老大，你感觉怎么样？”陈秀莲攥住沈拥军的手，眼圈儿一下就红了。
可她不能让眼泪流下来，她刚说完王红杏，她可不能在儿媳妇儿面前打脸。
“妈，我没事儿了，让你担心了。”沈拥军也咧开嘴又哭又笑。
真好啊，他又看着他妈了。
“醒了就好，跟妈甭说这话。”陈秀莲吸了吸鼻子，哑着声儿道：“好好养着，说话就好了。”
“我知道了妈，我爸咋样？”沈拥军攥着陈秀莲的手不肯松。
“你爸他好着呢，染染刚给他做了手术，过不了多久他就能站起来了。”陈秀莲一说起这个，脸上的笑更大了，憋眼泪都感觉省了不少力气。
“染染？是？”沈拥军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好奇的问道。
“染染是老三媳妇儿，可厉害了。”王红杏抢先说着：“哎呀，我还没给染染摊鸡蛋饼呢，我得去了，让妈陪着你吧。”
王红杏说完起身就急急地出门了，搞的沈拥军对这个染染更加好奇了。
这到底是个啥样的人能让他媳妇儿连他都不顾了？
王红杏一出门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人。
林尽染和李春芽不合适进去，沈时川也怕大早晨的王红杏没穿好衣裳也没敢进去。
只能几个人着急地等在外面，见王红杏满脸带笑的出来，才放了心。
“大嫂，大哥他醒了？他感觉怎么样？”林尽染开口问道。
“醒了，他说感觉挺好的，看着也精神着呢。”王红杏笑呵呵的回答。
林尽染点头：“那就好，我们方便进去看看他吗？”
“方便方便，那有啥不方便的？你们去看他，我去做早饭，今天早里我给你摊鸡蛋饼。”
王红杏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跑到厨房去了，林尽染他们则是去看沈拥军。
他们刚一进门，陈秀莲便笑道：“看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老大你看看，这就是染染。”
“染染，快过来，你大哥念叨着要好好谢谢你呢。”陈秀莲起身过来，把林尽染拉了过去。
沈拥军费力地用胳膊支起来一点身子，朝着林尽染看过来。
在他看到林尽染的那一刻，他便眼神一亮，虽然这些日子他时睡时醒的没有什么意识，但是眼前这位女同志他好像在梦里见过。
“你就是老三媳妇儿？谢谢你啊，多亏你救了我们。”
“大哥你别客气，咱是一家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林尽染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沈拥军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拥军摇头：“没有啥不舒服，就是身上没劲儿，还有点儿饿了。”
“饿了好，知道饿了说明就快好了。”林尽染笑着将手按在了沈拥军的手腕上：“我再给你把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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