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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笑了笑道：“李警官放心，你什么也没跟我说。”
“林同志果然是聪明人。”李石嘿嘿一笑，往后退了一步。
刘大江一直讪讪地站在旁边插不上话，尤其是在老沈家一家人那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下，感觉尤其难熬。
现在终于见李石和林尽染说完话了，便赶紧讪笑着上前打招呼。
“三奶奶，几天不见您都好啊。”那态度要多谦卑有多谦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跟原来那简直是判若两人。
林尽染转头看向刘大江，淡淡一笑道：“哟，刘老板，我挺好啊，不过我看你可不咋好。”
刘大江脸上的笑僵了僵，扯着唇角苦笑道：“三奶奶，您这话可真是戳心窝子，我能好了才怪呢。”
林尽染冷冷一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是是，都是我自找的，我对不起三奶奶。”刘大江连连点头，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的萎靡。
“你好像不该给我道歉。”林尽染说着往旁边闪了闪，站到了沈家人的身后。
“是是。”刘大江抬头快速看了眼陈秀莲等人，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他实在是承受不住他们的目光，他缩着肩膀头越来越低。
“老奶奶，大奶奶，二奶奶，三爷爷，三奶奶，还有栓子叔叔们，我刘大江对不起你们，我不该把大爷爷和二爷爷卖到黑煤矿去，我该死……”
“你确实该死！”陈秀莲眼圈儿红红的，一想到这四年多来老大老二受的罪，还有他们一家人所受的痛苦煎熬，她就恨不得把刘大江千刀万剐。
她咬着牙质问道：“刘大江，我们老沈家有哪点儿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们？”
刘大江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老奶奶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从小我家里穷，天天吃不饱，是你时不时的给我一口吃的，我才没饿死，是我对不起你们。”
“既如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给我一个理由！”陈秀莲双拳紧握，极力地控着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我、我……”刘大江低着头，突然抬起手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我刘大江是个畜生，我忘恩负义，我该死。”
“要扇你就使劲儿扇，假模假式的在这做给谁看呢？”李春芽攥着拳头冷声说道。
“我、我这……”刘大江抬了抬手，示意了一下他的手戴着手铐不方便。
“不方便是吗？那我来帮你！”王红杏突然冲上前，照着刘大江的脸左右开弓，一口气打了他不下十几个耳光。
刘大江直挺挺地站着，也不反抗，就这么让她打。
“大嫂你累了换我来。”李春芽上前把王红杏拉到旁边，然后手脚并用往刘大江的头上脸上腿上肚子上招呼着。
别看李春芽是女人，力气比一般男人一点儿不小，刘大江很快就招架不住，一屁坐在了地上。
李春芽又不解气地上去补了两脚，然后叉着腰指着他大骂：“刘大江你这个畜生，要不是打死你我也得偿命，我非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刘大江连连点头，一点儿异议都不敢有。
李春芽打累了，栓子们一拥而上，揪耳朵的揪耳朵，扣眼睛的扣眼睛，薅头发的薅头发……
别看孩子力气小，但禁不住人多，还不讲武德。
刘大江实在有点儿遭不住，转头看向李石和王武求助。
可李石和王武头来之前可是受了徐局私下授意的。
当时徐局咋说的来着？
既然是回去道歉的，那么受害人的情绪一定要照顾到位，该发泄就得发泄，你们呢，该抽支烟就抽支烟，该上个茅房就上个茅房，出外勤嘛，要灵活，不用像在局里一样严谨。
这不，李石立刻一捂肚子，面露痛苦之色。
“哎哟，突然肚子疼，沈同志，可不可借茅房一用？”
沈时川立刻点头：“当然可以，跟我来。”
沈时川转身带着李石进了院子去茅房。
他并不是不想教训刘大江，只是这个情况下，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动手。
女人和孩子打了也就打了，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他若出手给他打了，他要是在法庭上拿这个说事儿，少不得麻烦。
再因为这事儿少判他几年，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李石象征性的上了个厕所，出来给沈时川递烟，沈时川婉拒了。
李石自顾自的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吐着烟圈儿笑道：“沈同志是聪明人。”
沈时川挑眉：“怎么？”
李石又深深吸了一口烟笑道：“有些事儿啊，也不一定非得咱们男人往上冲，交给女人和孩子们，效果更好，还没有啥后顾之忧。”
沈时川轻笑：“李警官说的是。”
李石把烟蒂扔在脚底下，用脚尖捻灭，然后拍了拍沈时川的肩。
“尊夫人可不是一般人物，沈同志前途不可限量，可得好好待人家。”
沈时川因着李石的话微微蹙眉，心中疑窦从生，不过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开口。
“那是自然。”
李石没有再说什么，笑呵呵地出了门。
看了眼躲在大树底下抽烟的王武，又看了眼躺在地上已经被孩子们霍霍的不成样子的刘大江。
终于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刘大江如蒙大赦，赶紧挣扎着从地上往起爬。
可是栓子们还小，正是让干啥偏不干啥的年纪，根本就没有把李石的话放在心上。
见刘大江要起来，立刻又爬到他的身上，骑着他的脖子，揪着头发骑大马。
刘大江都要哭了，不停地求着饶。
“栓子叔叔们，快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栓子叔叔们听话，差不多得了啊。”
“栓子叔叔们，我求你们了，我真的受不了啊……”
说到最后，刘大江张着大嘴嚎啕大哭，他现在真的是悔不当初。
突然他感觉脖子上一热，紧着接着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哎呀，妈，我拉粑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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