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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萱？婧薇不是寻你了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将她送走了？”
英亲王很是惊讶地望着顾婧萱。
往日，只要乐阳上门，阿萱能同其玩闹上一整日。
怎的今日这么快就将人给送走了？
“祖父，我有要事同您说。”顾婧萱并未回答英亲王的话。
“嗯？”见她神色凝重，英亲王的面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都下去！”他道。
其实这书房内伺候的都是心腹，但他还是将人遣退了。
侍从们快步离去，最后一个丫头还不忘为两位主子关好了门。
“这下可以说了？”
“嗯。”顾婧萱颔首，随后便将她同乐阳之间的对话以及她最新的猜测说了出来。
听罢，英亲王便垂首望着手中两颗已经被他盘得油光顺亮的菩提珠子。
许久，他才抬首望向顾婧萱。
“你说得不错，那幕后之人从一开始便是奔着让你同宁皎结亲去的。”
“嗯，您觉得会是谁？”顾婧萱直接问道。
她祖父比她知道得要多得多，她觉得他老人家可能已经知道是谁是凶手了。
英亲王目光微动，微微侧首，错开了顾婧萱的注视。
“我还得再查查，待我查完，我会将结果告诉你。”
听着这话，顾婧萱心下的疑惑越发浓烈。
到底是谁让她祖父如此忌惮？
她犹豫了一刹，还是决定继续追问。
“那人到底是谁？您若是有猜测该告诉我的。”
这话，隐隐带了几分撒娇般的埋怨。
英亲王轻笑：“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待到我查完了再告诉你，不好吗？”
他的心里的确有了猜测，但这猜测又有些太过荒唐，他必须得好好地去查证一番才好说出来。
见他如此忌惮那幕后之人，顾婧萱下意识地便想到了那几位野心勃勃的皇子。
“祖父，是三皇子？五皇子？还是……七皇子？”
三皇子的背后是护国公沈氏一族，五皇子的背后则是清流文臣，而七皇子则是因着天资聪颖得了好几位大学士的赏识。
眼下，最有可能夺得储君之位的便是这三位。
以她祖父的地位，能让他不敢妄自开口下结论的也就只有未来的储君了。
“阿萱，这事，就交给祖父吧！你安心备嫁便是。”英亲王收了笑，正色说道。
顾婧萱眸光微冷。
“安心备嫁？您觉得我此刻该开开心心地去备嫁吗？”
她连那害了她的幕后黑手是谁都没找出来，又怎么能安心备嫁？
若那幕后之人真是她所猜测的那几位中的一位或是几位，那她同宁皎成亲之后才是真的要面临许多危险。
首先，她那野心勃勃的未来公公就不一定愿意要她这么一位皇室郡主儿媳妇。
其次，那些往日里憎恶镇北侯和宁皎的权贵们，也不一定愿意让她成为镇北侯世子夫人。
这些人，怕是都会对她和宁皎出手。
见她神色不虞，英亲王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阿萱，我……我不该那么说，你别恼。”
顾婧萱很是无奈。
“祖父，我不恼，我只是头疼，我们英亲王府素来不参与朝政，怎的那些人就不愿意放过我们呢？”
从她父亲和母亲战死沙场之后，她祖父便再也没有上过朝，更别说干涉参与朝政了。
她不懂那幕后之人为何非得将她和整个英亲王府扯入这漩涡中。
“阿萱，你身上留着顾氏皇族的血，而我，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家伙，这便注定了我们无法逃脱权势争斗的漩涡。“英亲王苍老的面孔上满是无奈。
这看似平静的乾国早已是暗流涌动。
怪他没早些为阿萱许下一门亲事，这才让人突然盯上了阿萱。
将阿萱变作皇室安插在镇北侯府的棋子。
顾婧萱默然，她祖父说得对。
“除此之外，你背后还有卫国公白氏一族呢！白氏一族皆是骁勇善战的武将，你的存在，于皇家，于镇北侯，于诸位想要夺储位的皇子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英亲王继续道。
“以前，他们没有对你下手是因为你性情乖张还无脑，他们怕利用你不成还坏了事，但不巧，你遭遇了你姨母的算计，变得聪慧了不少。”
聪明了，便不会再像从前那般难以控制。
是的，有时候，聪明人反而更容易让人惦记上。
顾婧萱眸光微动，立即接话道：“蠢人可能一个不好便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地将幕后之人设好的局给搅乱，但聪明人会思考，会考虑诸多，不会轻举妄动。”
其实，她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那便是，聪明人思虑得多，便很容易被人拿捏控制。
而蠢人，则充满了不确定性，随时有可能会暴起掀桌子。
“是。”英亲王的眸中满是苦涩。
若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阿萱这一生都像从前那般冲动骄纵。
只瞧着他的神色，顾婧萱便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她很是无奈道：“变聪明了是会被人惦记上，可蠢一辈子也不是好事呀。”
上一世，一直蠢笨的她不还是被人给算计的渣都不剩了？
“聪明人还能同幕后之人进行一番较量，尽量为自己谋夺利益，蠢人可只有死亡一条路可走。”
闻言，英亲王就是一怔。
他被顾婧萱的话给惊住了。
许久，他才幽幽地吐了口浊气。
“你说得很对！”
就阿萱这般身份，无论她聪明与否，都会被人惦记上。
与其蠢呼呼被人算计，还不如聪明一些，同幕后之人好好地斗上一斗。
他就不信他的小阿萱一定会输给算计她的人！
想着，英亲王面上的颓靡霎时间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地是满满的斗志。
“祖父，我猜此事或许真的是五皇子所为，我要让白家的暗卫帮我去查查五皇子。”
说完，她又狡黠一笑。
“我们比比谁先查出来！”
“好！”英亲王宠溺地笑了笑。
顾婧萱心满意足地离去，压根没注意到她祖父眼中的无奈和黯然。
会是他猜测的那人吗？
若真的是那人，那……他这些年对阿萱的宠爱是不是也是假的？
阿浩和阿绮的死是不是也有蹊跷？
这个念头才起，英亲王就赶忙摇头。
不！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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