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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了。”
那美妇定定地盯着镇北侯看了半晌，才嫣然一笑：“那便好，我还以为侯爷不疼阿漪那孩子呢。”
镇北侯低笑：“阿漪是我嫡亲的外甥女，我怎么可能不疼她？我只是恼她去招惹德宁郡主不成反被人家给收拾了。”
他说这话可不仅仅是为了哄孟月娘，他可是真这么想的。
在他看来，樊漪最大的错误就是做事没做到位，还被人家抓住了机会反击。
如果是他要杀顾婧萱，就不会再给顾婧萱任何还手的机会！
他会确保自己能将其一击毙命。
那美妇笑了笑。
随后，她的眉目间便又泛起了一抹惆怅。
“侯爷，德宁郡主如此凶残歹毒，世子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呀！”
说着话，她那如水的眸中便泛起了点点泪意。
见她心疼宁皎心疼得几乎落泪，镇北侯便越发怜惜她了。
“月娘，你真好！你虽非阿皎生母，却对他视如己出，奈何他不领情，竟是不肯改口唤你‘母亲’。”
说到这，镇北侯心中对孟月娘的愧疚便又浓了几分。
都怪他当年处理得不够干净，这才让阿皎怨上了月娘。
若他早一些将他那位除了出身尊贵一无是处的发妻给弄死，阿皎便不会被其教歪，不会恨他和月娘。
是的，虽然宁皎掩饰得极好，但他还是能看出来那孩子恨极了他同月娘。
要不是那臭小子同他闹脾气，独自离府，也就不会被熙云帝的鹰爪抓到京都幽禁这么些年。
不过，有了那臭小子在京都，他这些年的日子倒是过得松快了些。
毕竟，没人会在自己嫡长子在京都的情况下还谋反。
孟月娘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瓮声道：“侯爷，此事怪不得世子，是……是我对不起康柔郡主。”
说着，她便掩面而泣。
见状，镇北侯便起身将孟月娘抱入了怀中。
他一手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抚：“你可没有对不起她！”
要不是康柔自持身份，容不下月娘，他也不至于对其用毒。
千错万错，都是康柔的错。
孟月娘一怔，随后便哭得更厉害了。
镇北侯心下微叹：月娘就是太心软太善良了，才会被康柔那泼妇欺辱。
约莫过了一刻钟，哭得不能自已的孟月娘才在镇北侯的安抚下冷静下来。
“侯爷，您可一定要想办法将世子迎回来呀！世子自幼没了母亲不说，还同您分隔两地，在京都吃了许多苦头，真真是可怜得紧。”
因为刚刚哭过，她的眼睛和鼻尖现在还泛着红。
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瞧得镇北侯心里发软，他尽量温柔道：“嗯，你放心，我一定会将阿皎从京都接回来！”
他不喜康柔郡主，却极为喜欢宁皎这个嫡长子。
虽然族人们都劝他改立世子，但他却从未动过这个心思。
不仅如此，他这些年还费了许多精力将京都那个镇北侯府的人都换成了自己人，供阿皎驱使。
待时机成熟，他便会将阿皎接回来。
阿皎一日不归，他都不会贸然起兵。
他可不会用阿皎的性命去赌。
至于阿皎碍于熙云帝圣旨所娶的德宁郡主，待起事后，他便会设法将其除去！
孟月娘破涕为笑：“好，侯爷可一定要将世子平安接回来呀！”
话是这么说，她那方才还溢满了心疼和期许的眸中却快速地闪过了一丝怨毒。
等宁皎回来，她才好下手，为她的儿子夺取世子之位呢！
镇北侯哪里知道孟月娘内心的盘算，他只当孟月娘温婉善良，对他同康柔郡主的儿子都视如己出，不免对她更为怜惜疼爱。
……
正月底，莫大学士请了京都有口皆碑的官媒，带着莫司翰去卫国公府提亲。
本以为卫国公夫妇多少会刁难一番，不曾想，那夫妇俩在瞧见莫司翰之后便笑着应了这门亲事。
因着喜欢莫司翰，还特意命白明耀、白明煌两兄弟带着莫司翰在卫国公府中游玩。
待官媒和一众仆从退下之后，莫大学士便犹豫着开口：“敢问国公爷是否还如从前一般？”
卫国公捏着茶盏的手微僵，随后便轻笑着问：“您觉得呢？”
他知道莫大学士是在问什么，但他并不想回答。
他向来忠于百姓，而非君王。
或者，换句话说，他从不忠于昏庸暴虐的君王。
莫大学士的目光沉了沉，长长地叹了口气。
“老夫私以为，您一直都没变过！不然，您堂堂国公之尊，也不至于同皇商谢家结亲。”
莫大学士这话说得很是巧妙。
众人都知白家在姻亲上不重门第，可娶皇商之女为宗妇却也是从未有过的事。
要不是为了给边疆的将士们筹措军粮和饷银，卫国公世子又怎么会娶一皇商女为妻？
“那您呢？”卫国公将问题抛向了莫大学士。
“老夫如国公一样！”莫大学士毫不犹豫道。
若非为了尽可能地护佑百姓，他早就辞官归乡了。
“哈哈，那便行了。”卫国公爽朗大笑。
他就是知道莫大学士同他一样真心关爱百姓，才愿意同其结亲的。
“敢问国公爷，您觉得陛下膝下有能撑起重担的皇子吗？”莫大学士正色问。
他瞧着，当今陛下膝下的众多皇子中，并无一人能担起重任。
“这些皇子中，并无一人能将这岌岌可危的乾国给担起来。”卫国公沉声道。
莫大学士长长地叹了口气。
果然……
卫国公同他一样，在这些个皇子们身上压根就看不到希望。
“这些皇子们，能力并不出众，却一个比一个野心大。”他无奈道。
三皇子、五皇子已经斗了许久了。
如今还加了一个七皇子。
至于旁的皇子，并非没有权欲，只是被三皇子和五皇子挟制，并不敢表露心思。
这天下，是注定要大乱的。
“是啊，他们的野心可比他们的能力大多了。”卫国公嗤笑道。
“那么，国公爷觉得镇北侯得了天下之后会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吗？”莫大学士突然问。
他就那么定定地望着卫国公，等着卫国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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