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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立刻就被他压制下去了。
陆宁察觉得到，杜构的杀意并不是对自己。
只是出于习惯。
压制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觉得这习惯不适用于自己。
所以，这位大师兄的习惯，是跟人赌命吗……
“但如果你输了……这奖励，就当我没说过。”杜构说道。
陆宁眼神古怪：“你都说了是奖励，竟然还加条件？这让我有些怀疑你的诚意。”
杜构微微一笑：“你就说你赌不赌吧。”
“赌可以。”
陆宁看了眼杜构手上的骰子，又看了看他本人：“赌之前，我也有个条件。”
杜构兴奋地搓了搓手：“你说。”
“大师兄你现在的修为，应该比我高吧？”陆宁问道。
“修为？”
杜构摇了摇头：“半步观照罢了，不值一提，至少够不到参加天才战的线。”
半步观照……
陆宁轻轻一叹。
彩依已经跟他说过，云开境的下一个大境界，就是观照境。
半步观照的杜构，都没资格参加天才战。
可想而知，入选那一百个名额的难度。
“请大师兄把实力压制到跟我一样。”陆宁说道。
“怎么，你怕我用修为作弊？”
杜构双眉一挑：“你是在质疑一个赌徒的信誉？”
“赌徒这个群体，根本就没有信誉。”陆宁实话实说，“不光没有信誉，还很容易没有理智。”
杜构盯着陆宁看了半晌：
“你真该庆幸，你是老师的外孙。
否则，就刚刚你说的那一番话，就足以让我揍你一顿。”
说着，他的气息开始快速减弱，很快就到了跟陆宁一样的云开境一重巅峰。
“行了，现在我不光是境界，连精神力也是不到云开境二重的水准。”
杜构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骰子：“现在可以赌了吗？”
陆宁点头，之后手腕一翻，从戒指里取出九枚骰子：
“光掷一枚，有些不过瘾。多来几个，大师兄应该不会介意吧？”
这些骰子，都是他最开始熟悉蝉谷兵策时雕的。本来还想当暗器来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呵呵，你年纪轻轻的，玩得倒是挺花。”杜构将自己那枚骰子，与陆宁取出的九枚骰子混在一起，“我先来。”
他伸手抓过一只茶碗，将十枚骰子放入，哗啦啦一顿摇晃后，十枚骰子掷出了五枚6点，四枚5点，一枚4点。
整个过程，他没有用精神力，更没有动用术士的感知。
完全就是凭技术。
“该你了。”杜构将茶碗递给陆宁。
陆宁点头，接过茶碗之后只是简单一捞，便将骰子全都收入碗中。
随后只是轻描淡写地晃了一下，便将茶碗移开。
十枚都是6点！
“大师兄，这一局我赢了。”陆宁笑着道。
杜构眼珠子都瞪圆了。
他仔细观察着陆宁的每一个动作，确定他同样没用武学也没用精神力。
那他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杜构将十枚骰子摇出那样的点数，是靠自己在赌桌上闯荡多年学到的本事。
陆宁？
可没听说他会赌啊！
他却不知道，陆宁进入云开境之后，所获得的第一门传承，便是专门记载骗术的《无光之术》，而且还是圆满级的。
十赌九骗，这是常识。所以，眼前的赌局正适合陆宁施展。
杜构将自己的修为、精神力、眼力等等全都压制在云开境水准，面对一位云开境的骗术大师，自然不会有丝毫获胜的希望。
“运气还真不错。”杜构咬了咬牙，“再来！”
胜券在握的陆宁，当然不会拒绝。
手一晃，又是摇出了十枚6点。
第三局，还是如此。
“大师兄，五局三胜的条件我达到了。”陆宁笑着道，“我能现在就说，想让你做什么吗？”
杜构盯着桌上十枚摇出了6的骰子，眼睛微微发红。
作为一个常年混迹赌场的老赌棍，他当然不愿意跟陆宁这么个雏儿认输。
他很想说陆宁作弊，但怎么都说不出口。
毕竟，他可是全程都在仔细观察陆宁的每一个动作，没看出一点作弊的痕迹。
强行污蔑，可就太跌身份了！
“我低估你了。”杜构深吸了一口气，“对你这样的高手，五局三胜实在无法表达我对你的尊重。
咱们七局四胜，再来！”
他盯着陆宁的双手，眼珠子瞪得溜圆，似乎想要从中找到陆宁作弊的证据。
陆宁只是微微一笑，抓过茶碗轻轻一晃，十枚骰子便整整齐齐地码在桌子上。
“九局五胜！”杜构连声音都变了。
“那可不行。”陆宁笑眯眯道，“大师兄你刚刚已经定下规矩了，愿赌服输，你不能改了。”
杜构已经上头了：“再来，我多答应你一件事！”
陆宁点头。
之后，又是陆宁胜，杜构输。
“十一局六胜！”
杜构还是输。
玩到快六十局的时候，杜构已经欠了陆宁二十五件事，就这还是陆宁在杜构欠自己二十五件事以后，没再加码，单纯为了玩。
输到最后，杜构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赌了这么多年，居然在一个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子面前，输成了狗？
“行了大师兄，我累了。”
陆宁放下茶碗，将自己那九枚骰子收起：“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杜构看了陆宁一眼，好久才重重点了点头。
“不过，你是三外公的学生，咱们也是自己人。”陆宁笑着道，“所以，刚刚那二十五件事，就变成一件事吧。
正确地说，是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大师兄必须如实回答。”
杜构看着桌上那枚属于自己的骰子，长长一叹：“你说。”
陆宁渐渐收敛笑容：
“刚刚，你跟我说的这些，是否有虚假，是否有隐瞒？”
杜构摇了摇头：
“都有。”
陆宁深呼吸了一下：
“好，我没有可问的了。
奉劝大师兄，十赌九骗，从赌局开始的那一刻起，你就很有可能已经落入陷阱。
以后没有必要，还是尽量少赌为好。”
杜构深深看了他一眼：
“以前，有个人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之后，他转身走人。
杜构离开后很久，陆宁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杜构的出现，很违和，很突兀。
潜意识里，他觉得这位大师兄，根本不该以这种身份，出现在他面前。
但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他却说不清楚。
也就管杜构叫“大师兄”的时候，这种违和感和突兀感，才会消减一些。
他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开始回忆杜构从出现到离开，说过的每一句话。
以及，他刚刚说的那“都有”二字。
过了好久，他睁开眼睛。
双眸之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所以，我爹就是心魔神？”
已经回到袁睦边身边的杜构，手上的骰子，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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