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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犹豫半晌，突然双眼圆睁，惊骇道：“您莫非是想让清军退出盛京？”
嗯。
薛御也没明确回复，站起身，背着手在屋子里转悠了几圈。
“若是他们不识时务，那咱们就让这个圣母皇太后给她的亲爹去过忌日吧！”
“对，让那个女人去给她老爹过忌日去吧！”
李敖在一旁附和道：
“是他们自己找死，家都已经被打残了，不在清廷好好装死偏偏还要回来，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哼！
薛御单手捏住茶杯，好似在捏着草原的命脉。
“他们充当鞑子的马前卒，攻我宁愿、攻我锦县。随着皇太极突入大明烧杀抢掠，夺我百姓入辽东。”
“这个仇，现在我们要彻底了结！”
漆黑的夜晚。
明军已经悄悄离开白土厂关。
行进在茫茫黑夜中，李敖心情激动。
自己还从没到过草原。
听薛御说，只要过了前面的大山，就会进入牧场。
一大早，休息了半夜的明军，彻底离开大山。
面前一望无际的牧场，虽然被积雪覆盖，但每个人心里还是止不住透出一股向往。
这里，曾经是大明几代人的梦想。
没想到，今天终于到了。
大军狂奔下，库伦旗的城池终于出现在视线尽头。
经历了两次大战，库伦旗早已经没有了驻军。
或许，宰桑布和还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重新在这里布防。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因为明军的铁蹄已经穿过城池。
在这个草原寒冷的天气下，不断接近王庭。
几天路程。
当明军突入草原的消息传达到王庭时，双方距离已经不足一百里。
历经了两次恐惧后，一向固执的宰桑布和也终于学的聪明。
迅速收拾好金银细软，带上自己的族人开始了撤退之路。
不，
应该叫逃跑。
这次，他们反应比以往哪一次都要迅速，都要谨慎。
根本生不出半点与明军交战的心思。
面对明军步步紧逼，算上族人在内，一万人如丧家之犬，拼命向着绕阳河逃窜。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甚至顾不上吃饭。
只要过了绕阳河，就可以从辽河套的长山进入盛京范围。
终于，在即将到达绕阳河时，宰桑布和紧张到恐惧的心理才稍稍有所缓和。
车轮滚滚，马蹄涛涛。
宰桑布和从车里探出头，凝视着身后不屑道：“薛御，你等着，这个仇我们迟早会报。”
话音刚落。
就在前队军兵即将到达岸边之际，两侧树林里突然冲出数千明军。
为首，正是李敖。
“啊！”
不用通报，宰桑布和也已经看到了不远处那数千如猛虎般的明军骑兵。
“怎么、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止是他，连同样坐在车里的布木玉禾也变得惊慌失措。
父女俩的心，几乎在瞬间便跌到谷底。
布木玉禾不由得开始用一股怨恨的眼神看向老爹。
“阿布，我就说不要走这条路，您非固执己见！”
事到如今，埋怨也没用了。
前方已经展开激战。
凭借人数优势，草原骑兵似乎还在拼命冲杀，不顾一切想要渡过绕阳河。
可他们面对的，是首次进入草原作战的明军。
这些人第一次面对草原人，根本不会留手，更想在薛御面前表现一下。
不论草原骑兵如何勇猛，依旧无法突破明军防线。
李敖冲锋在前。
以往面对清军那种紧张感完全消失。
激战了一个下午，草原骑兵的进攻，愣是没能让明军挪动一步。
眼看时间越拖越久，宰桑布和预感到不妙。
可现在被明军死死拖住，根本没办法抽身。
好在天色渐晚。
只要天黑，自己就有机会逃走，从其他方向进入盛京。
冥冥中，老天似乎也不想给他们任何机会。
不远处，马蹄声震耳欲聋。
从后面追击包抄的明军，此刻也出现在了视线内。
薛御领军冲在最前面。
宰桑布和在接到通报后，吓得直接从马车上跑下来，牵过两匹战马，就想要带着家人逃走。
眨眼间，身后已经传来惨叫声。
薛御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
面对族人一个个被杀，宰桑布和终于陷入恐慌。
甚至想要丢下族人，一个人逃走。
关键时刻，一道枪声划破长空。
子弹穿过衣裙。
耳旁，只传来布木玉禾的一声惨叫。
弹药不偏不倚，从后脑射入。
这个大清圣母皇太后的亲妹妹，就这样惨死在乱军中。
强烈的求生欲，让宰桑布和顾不得被枪杀的女儿，迅速带领手下绕路逃走。
追兵就在身后，双方不超过十米距离。
接连跑了不到半盏茶工夫，以宰桑布和为首的三千多人被团团包围。
“宰桑布和，事到如今，你还想往哪里跑？”
薛御冷笑着站在面前，如同看蝼蚁一般，目光冷峻的凝视着。
“薛御，你欲要怎样？要杀便杀，何故多言！”
哼！
“宰桑布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回到草原。你若是当初留在盛京，岂会有今天？”
“呸！”
预感到自己必死无疑，宰桑布和腰杆挺得笔直，毫无惧色直视薛御。
“薛御，大明气数已尽，你就是杀了我，我女儿也会替我报仇雪恨！”
哈哈！
“替你报仇？恐怕你的女儿，那个大清的圣母皇太后，此刻正在焦躁不安的与大臣们商议迁都的事呢！”
“宰桑布和，当初你派兵帮助鞑子围攻锦县，围攻宁远，杀我大明无数将士，可曾想过有今天？”
“当初你跟随皇太极突入我大明，劫掠我大明无数金银，夺我百姓给你们为奴，可曾想过有今天？”
“杀，我确实要杀，但不是杀你！”
事先早有安排，明军根本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对着持刀的草原骑兵，展开了最后的屠杀。
仅仅一炷香时间，科尔沁部落武装就已经彻底被屠灭。
还活着的，只是那些没有武器的族人。
其中，就包括宰桑布和。
“来人，把囚车推过来，回广宁！”
一声令下，许多明军推来囚车，不容分说，将宰桑布和推搡进去。
至于其他人，还没有资格做囚车。
打扫好战场。
明军浩浩荡荡，开始向着来时路前进。
押解着草原人的队伍排成长龙。
岁月总是要留下一些痕迹。
这种画面，曾经无数次出现。
只不过故事的主角颠倒了而已。
那是曾经千疮百孔的明王朝不堪屈辱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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