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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了门外，蹲在篱笆边上，吧哒吧哒地抽起了旱烟。
“就让老大姐去吧，她的心已经死了！她这一生，苦啊！”
秦凡跟了上来，帮忙点火。
“老大爷，您能跟我们讲讲怎么回事吗？”
老大爷叹息了一声，缓缓道。
“小时候老大姐就是秦东家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童养媳，跟着他们家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秦东家自己吃米饭白面，却给老大姐吃糠吃猪食……现在我还记得小时候，她比门前的狗还要瘦！
后来，老大姐就在他们家熬了十几年，秦东家死了之后，总算是熬出了头，还有了一个女儿，秦娟。
有了这个女儿之后，老大姐就变了，天天脸上挂着笑容，眼里满是稀罕。兴许是自己被饿怕了，所以她一天到晚总是想方设法地设法地去县城里干零工挣钱给孩子买肉吃……
那女儿也的确是招人稀罕，又可爱又懂事儿。每次老大姐带着肉回来，只吃一半，另一半死活不吃，要和母亲分着吃。
母女二人就这样相依为命，直到……秦娟长大后，爱上了一个城里的小伙子。
我记得当时母女两人还为这次吵了一架，最后两人不欢而散，秦娟跟着小伙子跑去了大城市，而留下老大姐一个人在这乡下。
那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逢年过节，也很少听到她女儿秦娟的消息。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在几年后秋天的一个晚上，一个人抱着一个才1岁大孩子来到了这里。
那人告诉了老大姐一个噩耗，秦娟和她的丈夫出车祸死了，只有孩子幸存了下来。
这天底下最可怜的父母，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天老大姐哭了整整一宿，我们怎么劝她、安慰她也没用。只是经过了那一夜之后，老大姐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开始挣钱养孩子。
绣娥也是好孩子啊，不仅继承了她妈妈那乖巧劲儿，还十分的勤劳能干。
你看看她家里，养的猪和牛都是乡里最壮实的。老大姐卧病在床的时候，她一个人也都是做得得井井有条。
但是跟她妈妈不一样的是，她舍不得她奶奶，城里好多人都来相过亲，可是她都没有同意，一直守在身边。
老大姐虽然人老了，走不动了，但还是明白人！
她知道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女孩留在这个疙瘩乡下是不会有前途的，也不希望孙女的青春就浪费在照顾自己身上。
于是主动劝她，让她离开。
可是绣娥这丫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老大姐无奈，从刚开始的劝说到打骂，最后直接驱赶。
绣娥还是不肯离开，于是在前段日子，老大姐就开始绝食了……”
说到这里，老大爷又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老大姐你们别看她瘦弱，可是我知道她是个打骨子里要强的人，她不愿意自己成为自己儿孙们的累赘，更不会畏惧死亡。所以……你们也不用劝她了，就让她去吧……”
听完老人的故事，秦凡和白姚都有些震撼。对那个卧在床上，看起来奄奄一息的老奶奶肃然起敬。
白姚还是有些不忍心“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让老奶奶开口吃东西吗？她这样多让人心疼啊！”
秦凡也点头“是啊，老人家辛苦勤劳了一辈子，吃了那么多的苦，总不能让她就这样饿着肚子上路啊！”
老大爷看着两人真诚的目光，一时间有些发愣。
可是想了想还是摇头。
“算了吧，以我对老大姐的了解，无论如何是不会开口的，除非……秦娟还在电话那差不多。只有秦娟让她吃的东西她才从来没有拒绝过……可是秦娟已经……”
秦凡沉吟了一下，突然问道“大爷，你知道以前秦娟和秦奶奶以前都吃些什么呢？什么味道你还记得吗？”
“这……我记得老大姐和她女儿最爱吃的就是馄饨，以前穷的时候，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碗馄饨。每次吃的时候母女俩还推来推去的，最后都是秦娟生气了，老大姐才会妥协吃多吃一口……至于味道……唉，就是简单的面皮弄星点肉末儿，星星点儿的油花儿，全是苦哟～”
秦凡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他把哭得眼睛红肿的秦绣娥拉到了一边。
“绣娥姐，我或许有办法让老人家吃东西，不过需要你配合一下，再借你家的厨房一用！”
秦绣娥眼泪又掉了下来，喜极而泣。她又怎么会拒绝呢？连忙点头
“好好！只要你能让我奶奶吃点东西，借什么都行！”
秦凡细心地递给她一张纸巾“绣娥姐，你放心吧，奶奶会没事儿的！也不用借太多，就一些面粉和猪肉还有小葱花儿就行！”
“好！面粉和小葱都有，猪肉的话我去隔壁邻居借点！”
说完她立刻跑了出去，很快，秦凡所需要的食材就都摆在了偏门厨房的案板上。
白姚和小丫头还有贾得龙则是收集了一些柴火帮忙打下手。
绣娥忍不住问道“秦凡弟弟，你准备做什么？馄饨吗？”
秦凡点了点头，看着案板上的食材，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你这……”
秦绣娥见秦凡站着半天没动静，有些疑惑，刚想说话。却被白姚的手势给拦住了。
“嘘！不要打扰他！安静地让他做！”
秦凡自然不可能是走神了，此时他正在回忆刚才故事，仔细地体悟故事里的情绪。
虽然他不知道那时候秦家母女俩做的馄饨的味道，可是他知道，每一种美食都有它独特的情绪。
他相信，只要有了秦娟的情绪，味道自然就会契合！
只是，这次他没有幻境的帮助，只能自己去感受和体会。
这对秦凡来说。也是一次挑战！
……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足足过了好半晌，秦凡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好像睡去了一般。
就在秦绣娥按捺不住的时候，突然她发现，秦凡身边的气场突然变了。
一种莫名的情绪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让人心神为之一颤。
此时，他也睁开了眼，眸中光芒流转，迷离梦幻。
“我……或许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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