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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深渊在不断的扩大。
一股极为强悍的妖力在从其中漫出。
而妖皇的脸色，也伴随着这股妖力，渐渐染上了笑。
他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贪婪的盯着兮兮和应夷。
应夷察觉到这妖皇的妖力在飞速的增长，脸色一沉，还未有动作的时候。
一道黑影从它眼前闪过，站在了妖皇的身后。
绵延进入妖皇体内的妖气，突然就断了。
妖皇脸色一黑，连身都没转过去，一掌打向了身后。
封时漠的下场，应该和扶溪是相同的。
他们都承受不住妖皇这一掌。
可不同的是，金灵珠还在封时漠身上。
兮兮不会让他有事。
妖皇这一掌，被兮兮轻而易举的化开。
妖皇的脸，又难看了几分。
封时漠还站在妖皇身后两尺的距离未动。
许多天没见，他似乎变了点。
身上的气息不再像从前那样逼人，内敛了许多。
可他又好像没变，他静静望着兮兮的黑眸，一如既往的专注。
应夷沉着脸看着封时漠的脚下。
比起封时漠身上突然多出来的许多灵气，它更诧异封时漠竟然能如此之快的察觉到这泉眼有问题。
就在方才，妖皇身上的妖力突然暴涨之时，它一直未能破解开的咒语，自己解开了。
封时漠堵住的这泉眼，是这个位面通往魔界的交接点。
而妖皇身上这些平白增长出来的妖力，便是来自魔王。
妖皇回过神，欲要杀了封时漠。
可封时漠身上有金灵珠，便不可能有人能当着兮兮的面伤他分毫。
失去了魔王借予的妖力，它完全不是兮兮的对手。
连连败退之下，妖皇低喝了一声。
兮兮眼前的水面模糊了一瞬，秦芜一张清秀的脸便出现在了她面前。
妖皇已经退远了，他拭去嘴角的血，阴冷的笑道，“去死吧！”
可他的笑声却又在秦芜漠然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妖皇死死皱起眉，“你……”
比起公孙褚，其实秦芜才是妖皇在兮兮身边埋下的第一个雷。
他是和兮兮相处时间最长的人。
而妖皇在秦芜体内种下的，是他和兮兮之间的蛊毒。
同悲蛊。
蛊毒一发作，他所受的一切伤害，将系数转移到兮兮的身上。
秦芜很多时候，会突然失去记忆。
那时候都是妖皇在试图用蛊毒控制他的身体。
但可能是因为秦芜跟在兮兮身边太久了，真的被兮兮的神力保护的太好，之前数多次，妖皇都并不能完整的控制秦芜的身体。
可如此时一般，他竟完全无法操纵秦芜身体的情况，还是头一遭。
秦芜低下头，眉眼弯弯的和兮兮说道，“姐，我好想你。”
兮兮淡淡看着他。
秦芜似是不知道眼下是何场面一般，他只顾着和兮兮说话。
“……姐，你现在可是影史最年轻的三金影后。”秦芜笑了起来，“虽然到现在我也觉得我比不上陈珂哥，但我如今就是圈里最牛掰的经纪人了。”
“姐……我做到了。”
妖皇被兮兮砍伤的胳膊还在潺潺流血，他到现在都没有止血，为的就是将这些伤害全部转移到兮兮的身上。
秦芜说话的这段功夫，妖皇在努力的想要唤醒同悲蛊。
秦芜的脸有些扭曲了起来。
他抿了抿唇，看看兮兮，像是还有话要说，可却来不及了。
他眼睛开始泛红的时候，转过了身，冷淡的看着妖皇，嘴角挂着一抹笑。
秦芜的身体似是已经被妖皇控制了，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似是马上就要倒下。
可秦芜的声音却很清晰，每一个字都很重。
“你凭什么觉得，我永远都会是兮兮的累赘？”
妖皇拧紧了眉。
看着秦芜从口袋中摸出匕首，毫不迟疑的扎进了自己心口。
他倒下的时候，同悲蛊种随之爆裂。
妖皇遭到反噬，气息又散了大半。
妖皇忽然感觉到了海水的凉，他浑浊的眼睛转了转，身遭爆发出了巨量的黑雾。
应夷顿了一瞬，蓦的看向了封时漠脚下的泉眼。
原本已经没了动静的泉眼，忽然间就暴动了起来。
泉眼中漫出了比妖皇还要可怖的妖气。
应夷沉沉吐了一口气，“他在叫魔王。”
彼时刚来到这个位面时，应夷感知到没人追踪他们而来。
嘲笑魔王大意的时候，也松了一口气。
如今看来，大意的人是它。
统一了下三界，半只脚踏碎了天界的人，又怎么会给自己留下如此大的隐患。
魔王知道兮兮来了这个位面寻找灵珠，却并不追杀过来，不过是并没有将兮兮当回事。
留着妖皇在此处理便可。
而如今妖皇不敌兮兮，魔王自然也有后手。
泉眼中漫天的妖气愈发的渗人，甚至已经让他们有些呼吸不畅。
这股气息，应夷是熟悉的。
天界数多人，它的好朋友冰蛟，都是死在了这股气息下。
魔王要来了。
兮兮对这股气息同样不陌生，她幼年的时候，见过魔王。
这股气息，可以唤醒她记忆深处最可怕的噩梦。
数百年过去了。
如今时过境迁，再次感知到这股可怕的气息，兮兮不会再倒下了。
她站的笔直，眼眸中透着杀意。
应夷太了解兮兮了，它抿着嘴，看着依旧坚定的站在泉眼上的封时漠。
“让开吧。”应夷开口，“你会死。”
封时漠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爆裂，他的皮肤也在寸寸开裂。
但他的眸，并没有什么波动。
杀了女巫，吸走了她的法力后。
封时漠在她房间的镜子上，看到了如今这一幕。
从这泉眼中，会钻出一个怪物，杀了兮兮。
封时漠声音低沉，他静静的看着兮兮。
“回家吧，老婆。我给你买了烤鸡。”
应夷沉沉叹了口气。
骂道，“你们凡人真蠢。”
凭一个封时漠，怎么可能拦得住魔王的到来，螳臂当车罢了。
他就算豁上命，也不过耽误魔王几瞬的功夫。
这是封时漠第一次见到应夷的本体。
他赞同的点了下头，声音轻缓。
“是我蠢了。”
“若是我早些去印国，早些发现我也有法子可以修行，此刻倒也不必像废物一般站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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