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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口黑血呕出来，人也清醒了过来。
“王妃，这，这是？”跟过来的莫雨笙和林卿都是一惊。
凌兮吐出一口浊气，道，“是疫毒。”
所谓疫毒，是用染上疫病之人的血液做媒介，提炼的一种毒，其症状比起疫病来得更凶猛。
这下毒之人明显是个新手，甚至可能压根不通医药，所用提炼之法十分粗糙，与直接接触病人并无二至，是以她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
与其说是病，倒不如说是毒。
凌兮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寒意。究竟是谁，竟然丧心病狂到罔顾百姓性命。
真是罪不可恕。
“现在城中情况如何？病人安置在何处？储备的药材可够用？”
“染病的人全部集中在城外，天医阁和济民堂牵头组织了医者在城外搭棚看诊，效果甚微。不过奇怪的，这病传染性极强，死亡人数却不多。”
至今他们还没有收到有人死亡的汇报。
一听将人集中在城外，凌兮就知道为何莫雨笙这般着急了。
以往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一旦出现不可解决的疫病，大多都是官兵封城，任由城中人自生自灭。
可这是京都城，一国的政治中心，皇上皇后还在这里，皇子王爷也都在这里，他们只能将染病的人往城外送。
拖延下去，城外的人自觉被抛弃，难免会背水一战；城中心惶惶，又心系城外的亲人，保不齐揭竿而起。
“豫王爷早早调集了周围五州的药材到京都，城中药材储量丰富，还有在路上的，不日到京。”
凌兮稍微松了了一口气，还好慕容泽听进去了她的话，总归没到最严重的地步。
凌兮刷刷写下两张方子，“疫毒的传染性不低于疫病，这张方子煎水内服预防，这张方子磨成粉末冲水全城泼洒消毒。”
“城中大局，就交给二位主持了。”
无暇顾及门外闹事的百姓，总归有卞承看着，出不了大乱子。她要去城外，找慕容楚。
不用问，她也知道他在那里。
后门隐蔽，凌兮策马直奔南城门。
“什么人，站住。”
“吁！”一紧缰绳，前蹄立地，马背几乎与地面垂直，人依旧稳稳地坐在马上。
“永宁县主。”凌兮留下一句话，也不等开城门，直接用轻功跃上城楼，又飞身而下。
只留下一道残影和一群目瞪口呆的官兵。
“头儿，这这城楼得有三丈高了吧？”小兵说着还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难怪他们老大千叮咛万嘱咐，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永宁县主。就这轻功，辰国没几个人能赶得上。
穆凌兮对这些小兵的敬佩全然不知，扬鞭直奔城外临时搭建的营地。
“慕容楚！”虽然给了他防身的东西，但是知道自己判断错误的那一刻，穆凌兮的心还是不受控的紧了紧。
“兮儿，你怎么来了？研究出方子了？”看到穆凌兮眼底的青色，和刻意掩饰都遮掩不住的疲惫，慕容楚只觉得心口都疼，将人往怀里揽了揽，“靠着我，省些力气。”
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在军营，也是这样。
“我没事。”
“三哥。”穆凌兮眼尖，看到慕容泽的转身就走的身影，连忙喊了声，“先放开，有事。”
凌兮将自己的诊断同两人说了一遍，“与其说这是一场病，不如说是中毒。”
“是那个人？”慕容楚拧眉思考。
“不是。”凌兮十分肯定，“手法十分粗糙，基本上是直接取了患病之人的血。”
“穆浩杰？”慕容楚人虽然在城外，但是城中的谣言他也知道一二，联想到穆氏那件事，不难猜出背后之人是谁。
“目前来说，他的嫌疑是最大的。”就是不知道慕容宇有没有参与其中。
慕容楚眼里闪过一丝暗芒，显然凌兮考虑的，他也想到了。慕容宇若真的做出这等罔顾百姓之事，就别怪他不念兄弟之情了。
“这是预防和治疗的方子，用法我都写好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收到其他地方有病患的报告，但以现在的通信速度，真等收到报告的时候再动作，只怕就晚了。
“我马上安排人，快马加鞭送往各州府。”慕容泽接过方子，立马安排下去。
“兮儿，这里交给你了。”慕容楚将人圈进怀里，贪婪地汲取着女孩身上的药香，又在女孩的秀发上落下轻柔的一吻，“辛苦了。”
何其有幸，每一次，都有她站在身旁。
他要去追查毒源，也要去处理城中的谣言。
他的小丫头，没道理受这种委屈。
凌兮点点头。
慕容楚身上的冷气太明显，她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妖邪么，也没说错，她的经历确实挺匪夷所思的。只是她根本不在乎旁的人怎么说，慕容楚不介意就够了。
所以，穆浩杰自以为这步棋走得秒，能让她少了睿王这个靠山不说，说不定还能借着老皇帝的拳拳爱子之情，要了她的命。
只可惜，他错估了慕容楚对她的心，也低估了老皇帝的智商。
想起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穆凌兮莞尔一笑。老皇帝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慈祥，看似放手六子争斗，实际大局尽在掌握。
“去把大夫都集中过来。”
交给慕容泽的东西里只有药方，是担心其他大夫学不会这套针法会适得其反，伤及人命。
京都城有她坐镇，可以亲自盯着，加上针灸，疗效会更好。
“二姐姐。”
“二小姐。”
“小姐。”
“师姐。”
千奇百怪的称呼，凌兮一回头就看到药堂的人基本上都来了，后面还跟着几辆马车，看起来像是物资。
“你们怎么过来了？家里可好？”
知道凌兮问的是忘川和药堂的人，叶月茹开口道，“二小姐放心，府上都好。”
济民堂特意来了一趟，送了防疫的药，他们才知道凌兮来了城外。
“我们虽然不通医理，但总归能帮忙打打下手。二小姐放心，我们都服过预防的汤药，不会有事。”
“行，姨娘看着安排就好，注意不要接触到他们的血液。”
他们有这个心思，凌兮也没阻止，反正有她在，不会出事，而且现在城外也继续人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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