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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我告到皇上那里吗！”
“你没这个机会了。”
薄唇轻启，说出的话，让夏侯端如坠冰窟，巨大的恐慌从脚底直涌上心头。
“你，你想干什么？”
虽然岁数大了，但夏侯端好歹是武将，穆凌兮的杀意显而易见，他不能坐以待毙。
只要进宫告御状，穆凌兮就万劫不复了。
夏侯端想当然地认为，下意思地忽略他和穆凌兮之间的差距。
“啊！”
“铛。”
伴着秋瑶等人的惊呼声，已经杀到穆凌兮眼前的长矛陡然落地。
一块落地的，还有夏侯端的一只胳臂。
“留着你，只是为了让你看到护国公府是如何用鲜血给我无辜的弟弟赎罪的。”
破月不染血，即使是在杀了二十多个人，斩了夏侯端一条胳臂，挑断了他四肢的筋脉，也没有染上一滴鲜血。
就如同凌兮枯涩的眼眶，心里再恨，也流不出一滴泪来。
“在这儿呆着。”凌兮抬脚就往府门走，又顿了顿呵住身后想要跟上来的几人。
“凌.....”
“夫人，安心。”叶月茹话没出口，就被一个男声打断。
“王爷？”叶月茹顾不上行礼，“您快劝劝凌兮，让她别冲动。”
叶月茹双目含泪，天知道，穆凌兮废了夏侯端那一刻，她心里有多么快活。
当年的事情，夏侯淑燕不知情，但夏侯端这个老东西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或者说，如果不是他，穆鸿远也不至于动了杀子的心思。
可是，再恨，又能如何？
为了这种败类毁了凌兮一生，她将来如何还有何颜面面对宁以晴，“王爷，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求求你，快拦着二小姐，我不该告诉她的，不该告诉她的。”
“娘，娘。”叶月茹哭，秋瑶也跟着哭。
“夫人，”慕容楚的声音一贯冰冷，但还是能从中听出几分安抚之意。
兮儿认可的家人，也是他的家人。
“就算兮儿捅破了天，本王也不会让她有事。”更何况，穆凌兮的本事，根本用不着他护着。
这句话慕容楚没说出口。
他其实有些郁闷，小丫头太厉害，让他压力很大。
慕容楚挥挥手，整整一个营的重甲士兵，将护国公府围了个密不透风，同时也阻隔了围观百姓好奇的目光。
凌兮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轻轻一回头，正好撞见慕容楚的目光。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汇，无言，却懂得彼此的意思。
她要杀人，他便递刀；她要放火，他便提灯。
“都给本王听好了，但凡有敢踏出护国公府一步的，立刻乱箭射死。”
“是！”这些士兵，是从京郊大营调过来的，每个人都受过穆凌兮的恩惠，自然是向着他们的王妃说话。
不愧是他们认可的王妃，不仅医术逆天，连功夫都这么厉害。
“王妃放心！”这些人似乎是商量好了，明明下命令的是慕容楚，最后应的，却是穆凌兮。
愤怒的心，因为这些可爱的将士，平复了许多，嘴角也带上一抹笑意，“兄弟们辛苦了，待此间事了，天下居本王妃请客。”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们王爷付钱。”
那个男人，站在不远处，将穆凌兮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低声应了一句，“好。”
慕容楚的长相没得挑，不然也不能第一眼就吸引了穆凌兮这个颜控。
他不是那种俊美型的。
冷硬的线条，刀削般的五官，锐利的黑眸，眉宇间的漠然，还有一身冷厉的气息，站在那里，长身而立，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俯首称臣。
浑身散发着冷气的人，在看向穆凌兮的一瞬，周身的气势都变得柔和起来，嘴角飞快地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快到凌兮都要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了。
匆匆赶来，不是怕自己收不了场，而是怕自己心情不好吧。所以现在见自己还有心情开玩笑，高兴成这个样子。
这么想的，不止穆凌兮一个人，还有影二，“所以主子匆匆赶来，是怕王妃心情不好吧？”
他跟在穆凌兮身边，见到的，都是丰神如玉的慕容楚，以至于忘了，面前这位，是辰国的冷面王爷，凶名在外。
直到看不见穆凌兮的身影，慕容楚才收回目光，淡淡地瞥了影二一眼。
一句话没说，却吓得影二立马低头颔首，“属下失言。”
该死，他真是跟在小姐身边太久，以至于忘了暗影的规矩，竟然大胆到议论起主子的事情来。
“兮儿待你们很好？”
影二听不出慕容楚话里的情绪，膝盖一弯，跪地认错，“属下知错。”
慕容楚晾了影二好长时间，就在影二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的时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起来吧，那丫头护短，被她看见，保不齐要生气的。”
“好好跟着你家小姐。”
“是。”要是再看不明白主子这是在借机敲打他，影二都可以直接自刎谢罪了。
后怕让冷汗迅速攀上后背。
他确实有些恃宠而骄了。刚刚那些话，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下属应该说出口的。
不用怀疑，若不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对于忘记身份的暗影，主子绝对能有一百种手段让自己重新想起来。
慕容楚不光是在敲打影二，也是在敲打其他人。穆凌兮宽厚，不代表他们自己也能失了分寸。
凌兮对府外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她遇见一人，便挥剑斩杀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整个护国公府如同炼狱一般，血流遍地。
“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国公夫人听见动静，一出来就看到满院子躺着的尸体，险些当场吓死。
“我想干什么？”这话问的实在好笑，“难道不应该是我问问老夫人，绑架了我的弟弟，意欲何为！”
穆凌兮说到最后，已经是疾言厉色了，“云儿在哪？”
一双秋瞳里，没有一丝温度。
“在，在密室。”到底是妇道人家，再蛮横，也仅限于后宅，见到这种血腥的场面，连强装镇定都做不到。
基本上就是，凌兮问什么，就老老实实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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