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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楚？”穆凌兮用眼神询问，事关重大，可以说吗？
“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穆凌兮秒懂。
药人这么大的事情，一个英明的统治者不可能捂着，他们定然是要防患未然的，所以军队，应该是第一批得到消息的人。
“我大概，知道药人的配方了。”
穆凌兮一语，如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一颗石子，在众人的心里激起阵阵涟漪。
“拿纸笔来。”
穆凌兮飞快地在纸上列出一张单子，交给赵成，“这张单子上的药，在最短的时间内凑齐。”
赵成瞥了一眼，衡量着，几味珍惜的药材，梁宇皇宫内都可以找得到，至于其他的，普通的药材铺子就可以寻到。
“最晚傍晚。”
“另外，我还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作为药室。”
“末将马上去安排。”赵成冲慕容楚抱拳告退，雷厉风行地去安排。
“兮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收到下属的挤眉弄眼，本就有些好奇的睿王殿下，秉承着民意开口询问。
“若我猜得不错，这匕首上面浸了万俟君迁的血，所以百消丹对你无效。”
穆凌兮来的时候就检查过她给慕容楚放在身上的丹药，少了一颗百消丹，少了一颗续命丸，也不知道是他自己服的，还是萧隐给他塞进去的。
按理说，这两颗药服下去，就算不会无碍，也不至于性命垂危，只剩一口气。
事实上，若不是万俟君迁没料到慕容楚身上有同心蛊，这两颗药，不仅救不了慕容楚的命，还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万俟君迁是在毒物中泡出来的。”
这样制成的药人，和万俟君迁用药方改造的普通人不同，它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三四岁的孩子，被泡在比他们还矮小的坛子里，里面灌满水，浸泡着各种各样的毒物，毒素会通过皮肤，慢慢渗透进去，先是筋肉，然后是血液。”
“那么小的孩子能受得了吗？”郑虎这个大老粗听起来都打了一个寒颤。
穆凌兮解释道：“挺不过去的，会死在坛里，而能挺过去的那些，才有机会进入下一轮，换成更毒的毒物，然后再下一轮，再换.....直到，一个百毒不侵，通体带毒的药人被炼成。”
可能一百个孩子，都炼不出一个药人。
而万俟君迁，就是这样的药人，这匕首上，泡过他的血。
“毒素在他的体内形成了一个平衡，所以万俟君迁能活着，但慕容楚服下的百消丹和续命丸，都是解毒圣品，原本已经平衡的毒素在他体内再度失衡，就相当于慕容楚在短短一息之间，承受了的万俟君迁过去十几二十几年所承受的毒素。”
穆凌兮解释的详细，众人都听明白了。
“呸，这都是什么变态，怎么能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
“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穆凌兮笑笑，这世上最不缺的大概就是变态，毕竟，这样的经历她也曾有过。
一双温暖的大手突然覆上她的小手。
穆凌兮一回头，正撞上慕容楚担心的目光。
我没事。
用唇语告诉她自己没有伤春悲秋。
上一世的仇恨，早在她坦白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若说还有什么是让她念念不忘，大概就是师父临走之前说的那番话了吧。
穆凌兮的身世，以及与她的关联。
“王妃，这个和药人有什么关系？”有人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若我猜得不错，制成药人的一味关键配方，就是万俟君迁的血。而且，药人很可能已经大成了。”
她之前就怀疑过，梁宇攻破的未免太简单了些。虽说民心向背，可以万俟君迁的手段，若是抵挡，这些普通百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他竟主动弃城而逃。
“慕容楚，你有没有觉得，万俟君迁似乎并不在乎梁宇的存活，甚至.....”
“甚至，在加速它的灭亡。”慕容楚接道。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武将死在万俟君迁手里了。
“我去见见小皇帝，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慕容楚道。
“好。”
两人兵分两路，慕容楚去见小皇帝，而凌兮则拿了匕首去赵成准备好的药室，确认药人的猜测。
“王爷，属下打听过，睿王妃来过之后，给睿王服了一粒丹药，睿王就醒了过来。”
在城主府主持事务的慕容华，脸上的表情终于出现龟裂，砰的一声将桌上的砚台砸到门上。
掉到地上，炸成碎片。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醒过来？
在西庄，他们明明确认过慕容楚已经死亡。可回到卫城之后，他莫名其妙有了呼吸，若这还可以称之为回光返照，那么现在人竟然好了起来，又该怎么解释？
老天爷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慕容华立眉竖眼，面部狰狞，他费尽心机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不惜负伤假意救下慕容楚，来洗脱自己的嫌疑，到头来，小丑竟然是他自己，他怎么能甘心！
“马上传密信给万俟大人。”
“是，属下马上去。”
白起恭敬地退下，只剩慕容华一个人在屋里，打砸东西发泄。
他只恨，在西庄的时候，没有再给慕容楚补上一刀，以至于回了卫城，那些蠢货日夜守在慕容楚身边，他再也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晚上，在卫城将士为穆凌兮准备的接风宴上，慕容华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带着一如既往和煦的笑意进来。
“弟妹。”
“四哥。”穆凌兮若无其事地冲他举杯，“多谢四哥救下慕容楚。”
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成功换来一旁的将士连连喝彩。
“王妃好酒量。”
“王妃爽快。”
“快快快，给王妃满上。”
慕容楚带兵一向是不拘小节，与将士同吃同饮同住，慕容华为了表现出自己体恤士兵，在接手卫城的事务后，主动效仿他的做法，所以卫城的士兵们，对于和二位王爷同桌而食早就习惯了，没有半点拘谨。
“弟妹客气了，楚儿是我弟弟。”
看着已经喝起来的两兄弟，穆凌兮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希望你真的当他是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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