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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里走，会死的。
“是吗？”
穆凌兮越过他，幽幽的视线落在前面幽幽的黑暗里。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等来了你们这些食物啊。”
刚刚还浅笑吟吟的穆凌兮，突然亮出藏在身后的倒刺，狠狠地扎进奚怀瑜的身体里，那张樱桃小嘴，不知何时，也变成了血盆大口，扑过来。
脸还是那张脸，只是身子变成了毒蝎王。
“啊！”
奚怀瑜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凌沐，怀瑜怎么还不醒啊？”
“怀瑜，醒醒，醒醒。”他推了推，手下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就跟晕过去了一样。
“他陷入梦魇了。”穆凌兮收回了诊脉的手。
她也有些奇怪。
就算这里有幻阵，但是以奚怀瑜这些日子表现出来的身手，谋略和心智，不应该这么轻易中招才对啊。
而且她都已经破了幻阵，没道理人还醒不过来啊。
“要不，泼口水试试？”格里建议道。
他以前听草原上的大夫说，若是有人陷入了梦魇，就对着他的脸撒泡尿就好了。
可要他对着怀瑜这样风神俊朗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以下手，所以就改成了泼水。
“试试吧。”
事实上，奚怀瑜只是陷入梦魇太深，以为他所面对的一切才是事实，所以执拗地宁愿永远昏睡，也不愿意面对穆凌兮变成妖怪这个事实。
“好嘞。”得了凌兮首肯的格里，拿过水袋，喝下一大口，对着奚怀瑜的脸就喷了过去。
阴冷的古墓里，迎面喷来一口凉水，奚怀瑜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没了反应。
“奚公子，奚公子，能听到我说话？”
“奚公子，奚公子。”
穆凌兮也有些急了。
若是陷入梦魇太久，人就会永远昏睡，再也醒不过来。
“奚公子，我是凌沐，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梦魇不是病，如果硬要算做是病的话，那也是心理疾病。所以即便穆凌兮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眼下也束手无策了。
她是真的有些好奇，奚怀瑜到底看见什么了，让他反应这么大。
“?G，凌沐，怀瑜有反应了，有反应了，你再多喊叫声试试。”格里欣喜地大喊，有反应就好，有反应就有救。
穆凌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奚怀瑜的指尖轻微地动了一下。
她抽出一枚银针，凑到火把上消毒，然后狠狠地扎进了奚怀瑜的指尖。既然奚怀瑜对外界有反应，这会儿她也只能赌一把了。
“呃。”
直到穆凌兮插到第五枚银针的时候，奚怀瑜终于有些费力地睁开了眼。
嘶。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疼，痛彻心扉的疼，被生吞了难道还会有痛感吗？
见他的眼神有些涣散，格里干脆凑到他眼前：“怀瑜，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格里？”熟悉的脸在眼前放大，奚怀瑜一骨碌爬起来，以至于动了手上的银针都不知道，“楚容？”
他有些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另一侧正似笑非笑的穆凌兮，“凌沐？”
“啊！”
他刚想用手撑地站起来，却不想一阵撕心裂肺得痛，直接让他跌坐在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疼痛将身体的其他意识也唤醒，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被生吞，大家都好好地坐在这里。
“古墓的入口处有幻阵。”穆凌兮简单地给他解释了一下，又上手帮他把指尖中的银针拔出来，撒上一层薄薄的药粉，“你陷入梦魇之中了。”
“梦魇吗？”奚怀瑜不解，梦魇通常都是心魔，为何他的心魔会是穆凌兮？
“怀瑜，你到底梦到了什么？我们都醒过来好久了，就剩你一个人，怎么都醒不过来。”
格里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奚怀瑜一个字都听不见去，他下意识地看向腰间，幽幽的绿光投射到眼底，奚怀瑜的浑身一颤。
那个梦魇，是在提醒他什么吗？
“灵符？”
奚怀瑜沉默的时间太长，长到穆凌兮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你认识灵符？”
两人都有些惊讶，只是惊讶的内容有些不同。
奚怀瑜是没想到她连玄门的圣物灵符都能认识，而穆凌兮则是没想到，真让慕容楚说着了，奚怀瑜确实是隐世家族的人。
“嗯。”穆凌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用唇语道：云州，奚家。
奚怀瑜一震。
她猜到自己的身份了。
其实刚刚问出那个问题，他就有些后悔了。灵符的特征太过明显，她若是真的和玄灵老祖有关系，一定能够认出来。
“走吧。”
穆凌兮拍拍手站起来，对奚怀瑜丰富的内心活动全无兴趣。
“确定了？”慕容楚虽然没有看到两个人的唇语，但根据穆凌兮的反应，他也能猜出来七七八八。
“嗯，是云州奚家的人。”
奚怀瑜的意图为何，他们无心计较，因为灵符的浮光，意味着前面的路不好走。
“奚公子，这灵符是什么东西啊？这发出的光还怪好看。”
奚怀瑜本就脑袋乱成了一锅粥，索里又一路喋喋不休，他不耐烦，只能警告他：“小声些，这里面有活物。”
说完，不光索里愣住了，连奚怀瑜自己都怔住了，这句话，他刚刚在梦魇里也说过。
他下意识地看向穆凌兮，后者似乎也接到了他的眼神，正欲解释，就被他打断，“我们快走吧。”
有些慌乱和欲盖弥彰。
“奚公子，活物是什么意思啊？”索里其实更想说，大首领不就是活的吗？可这句话太过不尊敬，他不好说出口。
穆凌兮大概读懂了索里的言外之意，给他解释了一句，“他的意思是，这里面，除了你们大首领，还有其他喘气儿的东西。”
穆凌兮尽量说得委婉。然而，她没有想过，他们脚踩的这片土地上是古墓，古墓之中有能喘气儿的东西，足以让人身上汗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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